偷走他的心_作者:容光(232)

2018-03-15 容光

  她的回答一定会是:“小姑姑,爸爸。”

  最后才是他。

  陈声自认是个小气的人,斤斤计较、锱铢必较——这八个字是她总结的,他全认了。

  所以他烦躁至极。

  回去的路上没有绕路,两人经过了那家理发店。

  路知意停下了脚步,对陈声说:“队长,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帮我这么多忙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说到最后,她讨好地冲他笑。

  陈声低头看着她,淡淡地说:“如此大恩,一句谢谢就完事了?”

  她一愣,立马狗腿子似的补充:“将来你要是有需要,我给你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

  “当真?”

  “千真万确。”她信誓旦旦。

  陈声点头,“做牛做马不用了,做一件事就成。”

  “什么事?你尽管说。”

  理发店外,男人盯着她,淡淡地说:“这头别剪了。”

  “……”

  “怎么,刚才说过的话,这会儿就不管用了?”

  “队长,换一个要求,成吗?这头发太长,实在麻烦。”

  “不换,就这一个。”

  “……要不你在考虑考虑?”

  “不考虑。”

  路知意:“……”

  行,她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想让她不痛快。

  对视片刻,她冲他笑,“行,那我今天就不剪了。”

  陈声面色一松,瞥她一眼,“嗯。”

  两人继续往回走。

  路知意一路狗腿子似的找话说,也许是她终于听话不剪头发了,陈声看着心情不错,居然也有一搭没一搭回应了她。

  虽然大多是“嗯”、“哦”、“对”之类的。

  但总好过她自言自语。

  一路回到基地门口,沙滩上海风阵阵,浪潮拍岸。

  夜色下的海岸线极长,一路蜿蜒到无边夜色中,消失在视线尽头。

  也许是满天星辰,也许是浪花阵阵,路知意忽然找到些许勇气,停下了聒噪而没有意义的独白,叫住了拎着塑料袋沉默着往前走的人。

  “队长!”

  男人脚下一停,没有回头,等待她的下文。

  细沙钻入人字拖里,咸湿海风吹在面上、发间,她看着他被风吹得有些鼓鼓囊囊的棉质T恤,蓦地一笑。

  下一秒,路知意轻声说:“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陈声默不作声,半晌,笑了两声,声音有些哑,“你说呢?”

  她说?

  她想了想,试忽而一笑,答非所问。

  “我很想你。”

  四个字,叫陈声立在海边,动弹不得。

  他呼吸急促,听着海潮,听着风声,听着她在他身后的呼吸声。

  有那么一刻,是真的想放下这些年的怨和苦,就这么轻易原谅她了。

  她没心没肺地在他身后笑着,说:“那你呢?你想我了没?”

  他心中波澜万丈,她倒是笑得这么气定神闲,仿佛刚才说的话只是一个玩笑。

  也许真是她的玩笑。

  是他太当真了。

  陈声勉力定住心神,冷冷地说:“不想。”

  那人在身后长吁短叹,“哎,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这么招人喜欢,你居然不想我。”

  陈声:“呵呵。”

  呵完拔腿就走。

  可她一句话,他失眠一整夜,翻来覆去地想着那四个字。

  说好要折磨她。

  说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她居然四个字就叫他想要缴械投降了!

  陈声烦躁不已。

  不过等到第二天下午,午休完毕,众人陆陆续续来到训练场集合时,陈声才真的连呵呵都呵不出来了。

  那个长发女队员不见了。

  他大老远往训练场看,一眼望去,全是穿制服的汉子,个个剃着板寸。

  他以为路知意还没到,走近些,才看见众人都将她团团围住。

  他皱眉:“都干什么呢?”

  一群壮汉立马散开。

  然后陈声抬头望去,表情一僵。

  简直是五雷轰顶。

  “路知意,你昨晚答应我什么来着?”

  “答应你我昨天不剪头啊。”她答得老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