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井:老师为什么不试着让自己稍微不要那么冷漠呢?
陈似锦发出去后把自己编辑的话读了两遍,喃喃自语:“果然啊,换成文字,就别扭很多了,好想把它们都撤回啊。”
她看了眼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十一点零五分,姜辙应该还没睡吧?
应该能看到吧?
陈似锦把手机放进篮子里,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不怎么柔软的枕头中,手脚并用把被子勾到头上盖着。
她很怅然地想,她怎么就脑抽地一定要跟姜辙说这样的话呢?他到底是不是好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样显得自己好幼稚,也很矫情啊。
陈似锦闷着头想,她宁可还与姜辙维持着原先冤家的关系,不如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的,理也理不清。
放在篮子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才刚还如死鱼般挺直地躺着的陈似锦立刻就伸手把它捞了出来。
姜辙回得很简单:记得存号码,别多想,早点睡,祝好梦。
大概是还记得陈似锦连续两次都没有存手机号码的经历,姜辙体贴地在后面跟了一串数字。
陈似锦拿着手机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嘛。
第二天依旧要去事务所,陈似锦闹了个早铃,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尽量放轻放缓地去洗漱。结果,洗漱完回来后,吴梦梦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叫她。
“似锦,你赶紧接电话,响了好久了。”
陈似锦一听,心里诧异得很,这样早,谁会打电话过来。她看了下号码,虽然是一串数字,可这串数字看着颇为熟悉。她想了会儿,翻回去看了昨天晚上的聊天记录,这才恍然大误。
她忙把号码存了,然后走到阳台上,回拨了电话。
现在只是早上七点,对楼浴洗室的窗户里可以看到有人正对着窗玻璃刷牙,时不时打理一下被睡得乱七八糟的刘海。除此之外,看不到一个活物,陈似锦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姜老师?”
姜辙在电话那头低笑了一声:“终于记得要存号码了?”
陈似锦微微窘迫了一下,继而清了清嗓子,说:“老师找我有事情吗?”
姜辙说:“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陈似锦愣了一下,说:“额,不用了,老师,我还没吃早餐呢。”
姜辙不以为意,说:“永和的油条配豆浆,还是想吃小杨生煎,你说。”
陈似锦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吃二号楼底下的饭团吗?”
姜辙笑了,说:“当然可以。”
陈似锦挂了电话,对楼的人还在刷牙,她呆呆地看了会儿,就转身回了屋子。
吴梦梦趴在床沿,迷迷糊糊地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下午吧。”
吴梦梦躺会床上,哀嚎了一声:“我的早餐啊。”
陈似锦拎着包轻手轻脚地出门,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然后才一路快速地跑到校门口。
路虎低调地停在了马路子牙上,车窗都摇上了,陈似锦弯着腰敲了敲窗玻璃,姜辙很快就把车门解锁,她拉了门钻了进去。
“不好意思,姜老师久等了吧。”
“还好。”姜辙把两边的车窗摇了下来,说,“先吃早饭吧。”
车台上放着一份饭团和一袋豆奶,是给陈似锦准备的。她瞥了姜辙好几眼,见他也开了一袋豆奶在喝,这才动手解开塑料袋。
姜辙看了下时间,尚早,倒不是很急。
他咬着豆奶的口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双眼睁得还算清明有神,可天知道他昨夜失眠到了什么时候,几乎没怎么沾床人就要起了。他低头在车兜里翻翻拣拣,想找出往日用来交际的香烟提神,可是手刚刚触摸到软壳的烟盒,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眼陈似锦,又慢慢地缩了回来。
他仍旧叼着豆奶袋子,支着头看陈似锦吃早餐。
周末的校园里,人并不是很多,仅有的几个也是往图书馆走去的,路虎停在南门的法国梧桐树下,倒也并不扎眼。
好像,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忧的。
他吸完了袋子里最后一点豆奶,把包装袋卷起来扔进了随车的塑料袋里,百无聊赖地拨了拨放在车台上的招财猫的爪子——这尊招财猫是李俊波那厮坚持着一定要放上来的,姜二公子虽然百般嫌弃,但竟然也容忍它在车上呆了这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