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莺女士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嫌弃着苏鲤,但大半个月没见着小女儿了,一桌子菜基本都是苏鲤爱吃的。
“大筱你属八爪鱼的吗,给我留点儿啊。”苏鲤咬着条茄子,瞪大眼看着苏筱无耻至极地把剩下的糯米蒸排骨几乎全舀走了。
“手快有手慢无,望你知。”苏筱说,“我没让你把嘴巴里最后一块茄子吐出来已经够宽容了。”
“你想要?来来来,拿碗过来,我吐给你。”
“滚。”
苏鲤爱吃的,苏筱基本也爱吃。
苏鲤有记忆起就是叫于莺妈,叫苏青友爸,叫苏筱姐,即便后来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亲女儿、亲妹妹,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世界崩塌的感觉就更没有了。
反倒是让她叫于芮“妈”,她只觉得浑身针扎似的。
正想着,门铃忽然叫嚷起来。
趴在苏鲤脚边已经吃饱的焦糖坐起来,戒备地呲牙发出警告般的低吼,苏鲤用小腿蹭了蹭它的暖乎乎的身子作为安抚,情绪顿时往下沉了沉。
苏筱坐在外侧离玄关近,放下碗筷过去开门。
“——小姨。”
果然。
苏鲤撑着脑袋戳了戳碗里的白米饭。
以后千万不能在吃饭的时候东想西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鲤鲤,你回来了?”于芮看见她眼睛惊喜地一亮,笑道,“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苏鲤从苏筱碗里夹了块排骨,就着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跟你说了你给我发工资?”
她话说完,屋子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凝。
和上一次于芮来吃饭时相比,苏鲤和她的关系似乎恶化了。
于莺皱了皱眉,和丈夫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放下碗筷。
“去房间谈吧。”苏青友对于芮说。
于芮点头,看向苏鲤,忽然笑了笑。
那笑容,像是对什么势在必得,苏鲤眼皮猛地一跳。
于莺和于芮走在前面,她拉住苏青友,皱眉小声问:“爸,你们要跟她谈什么?”
苏鲤隐隐有种猜测:“是不是跟我有关?”
苏青友没答,拍拍她的手,说:“你们吃完了把碗筷收拾一下,放在水池里我来洗。”
说完便进了主卧,关上了门。
苏鲤望向苏筱。
“别看我,我也懵。”苏筱说。
收拾完碗筷,苏筱先去洗澡,苏鲤盘着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焦糖脑袋搭在她大腿上昏昏欲睡。
苏鲤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焦糖的狗毛,看了眼时间。
半个小时了,他们到底在谈点什么?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于芮最近几个月变得越来越爱插手她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们要谈的事情有关系。
苏鲤正头疼,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人,有点儿意外。
“顾老板?”
那边背景音很安静,顾昭行说话时的气息清晰可辨:“吃晚饭了吗?”
“刚吃完,”苏鲤一直微微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松了松,她往后靠,调子懒洋洋的,“有什么事儿?”
焦糖好似感应到似的,抖了两下耳朵,毛脑袋唰一下抬起,黑圆球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苏鲤瞧。
苏鲤就见不得它这样,把它脑袋往下摁了摁,小声啐:“睡你的。”
顾昭行听觉敏锐:“嗯?”
“没什么,我教训焦糖呢,”她挠着焦糖又抬起来的脑袋,不管了,“顾老板,你大晚上给我打电话难道就是为了问一句吃没吃晚饭?”
“不是……”他停顿一下,“也算是。”
“?”苏鲤也不管他了,“私生的事情解决了?”
“还没有,不过有一点进展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