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盯着林之水沉着声道：“之之。”
之……之之？
林之水听着这个称呼，轰的一下都快要炸了。
别人都喊他水水，小水，贺大哥喊他小朋友，现在又喊他之之。
太亲密了，这个称呼实在是……
让林之水实在没办法忽略现在车里的氛围。
坐在前面的许甜已经屏住了呼吸。
啊啊啊忘了她的存在吧，工作第一天就要遭受这种刺激，怪不得江姐要先走呢。
她太难了。
“你很好，不用去和别人比，你自己本身就很好，很优秀。”贺延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表情也是难见的严肃。
他在林之水面前仿佛一直在扮演一个温柔的长辈的角色，但是现在却像个严厉的长辈。
不，不，不是长辈。
林之水打住自己的这种念头。
贺大哥是他要托付一生的伴侣，是他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不管过了多少年，他都记得那一天晚上，贺延弯腰问他：“小朋友，回家吗？”时候的情景。
尽管贺大哥可能已经不记得他曾经在一个夜晚，对一个高中生曾经发出过的善意。
听到贺延的话，林之水愣神了片刻，然后思绪又飘远了。
他刚懂事那会儿，林父林母对他还是可以的，只是不像普通家庭的孩子那么关爱，随着他年纪的长大，林母开始嫌弃他不够优秀，不够努力。
一直到林之爵的出生，他们好像完全忽略了他这个大儿子的存在。
林之水知道这是正常的，毕竟他不是林父的亲生儿子。
但是，有时候他还是会渴望亲情，希望父母也能信任他，而不是只是一味的指责，或者无视……
林之水把嘴里的糖拿掉了，舔了一下唇，舌头上还停留着巧克力的香甜味道。
他转过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贺大哥……我很高兴，谢谢您……”
贺延愣了愣，没想到这一句话会让林之水的反应这么大，小朋友大概憋着不想哭，不过鼻子都红通通的。
这都好几次，自己把人惹哭了吧？
贺延觉得自己挺有罪恶感的。
他盯着林之水看了一会儿，片刻伸出手，放在了林之水的脑袋上，但是没有像之前一样蹂A躏他的头发，只是停留在那里不动。
“之之，我们现在是伴侣。”他顿了顿，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所以不需要谢谢以及您这样的称呼，以及刚刚那是我的心里话。”
他不想林之水一直把自己当成长辈，就像他现在也不像把林之水当成弟弟一样来对待。
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地位是平等的。
也是合法的。
贺延眯了眯眼，终于下手揉了揉林之水的头发。
“啊……贺大哥……”林之水感觉到自己脑袋上明显用了力气的某只手，原本红通通的脸这下是真的憋得更红了。
贺延又下了点气力，林之水缩着脖子却没有往后躲开，反而伸出手抓住了贺延的手臂。
林之水的手有点凉，贺延的袖子卷了起来，正好到手肘上方的位置，肌肤相亲的时候，贺延有一瞬间的愣神。
林之水感觉到一阵颤栗，却不舍得松开。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几秒，贺延率先放下了手臂，林之水也不得不松开他的手。
“贺大哥这个称呼……”贺延装作皱眉的样子。
林之水想了想，歪着脑袋道：“那……贺叔叔？”
贺延：……
林之水见贺延无语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声：“我开玩笑的，贺大哥。”
贺延嗯了一声，点点头。
然后转过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以他的年纪，是不是真的能给小朋友当叔叔了？一想到这个，贺延的眉头就要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林之水见他这样，知道他也不是真的生气，想了想，拉了拉贺延的衣服：“贺大哥，不能皱眉，会长皱纹。”
贺延：……
好像更扎心了。
贺延无动于衷，林之水就继续摇着他的衣摆，最后干脆两只手放到了对方的肩膀上。
那天晚上，贺延还给他捏腿呢。
林之水就给贺延捏起肩膀来，他力气不算大，贺延身子硬，只感觉小朋友手劲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却让他心痒的很。
“哥哥……”林之水压着嗓音道：“哥哥~你是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