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现在就要玩,德语的说明书我看不懂...你现在给我翻译翻译!”
席澍清盖好小瓶的盖子,叮嘱喻熹,“中文说明书我给你翻译好了,也在里面;这小瓶你随身带着,再痒就自己拿出来涂涂,袋子里还有一瓶驱蚊的喷雾,味道比较浓,你睡前喷。”
“嗯,好吧好吧,知道啦!”喻熹看着席澍清骨节分明的手指,又起了满肚子坏水,“你给我剥荔枝好不好?”
“好。”席澍清毫不犹豫地就应了。
他真就移过装荔枝的小盘,挑了个面上看起来最大最红的,不紧不慢地转着细瞧起来。
席澍清的指法灵活而有章法,他剥起荔枝来,那双薄而白润的手轻巧地动着,差点没把喻熹的眼睛晃花。
这可是伺候人的活儿。
荔枝有一条“美人线”,那条线宛如美人的深沟,好找。
剥荔枝最省力的手法就是找到它,然后沿着荔枝的顶部,轻轻一捏,整个果壳儿就会沿着美人线破开。
这样剥汁水不会肆意迸溅流出,也不容易脏手。
席澍清把晶莹剔透、香气诱人的果肉喂到喻熹的嘴边,喻熹喜滋滋的启唇咬住,再用舌尖一撬,让饱满的小球顺势滚进他的口腔包裹起来,咬开,品尝荔枝美人的肉质。
鲜美多汁儿,甜津津的。
一转眼瞧见席澍清擦擦手似乎是不打算再给他剥了,喻熹连忙囫囵的说:“我还想吃一个!”
“不行,一个荔枝三把火。荔枝湿热,不准多吃。”席澍清淡淡地回他。
喻熹本来还想多看看席澍清用好看得要死的手指扒美人的外衣来着,计划泡汤。
“这俗语中的一个是虚数。”喻熹尝试挣扎。
“在我这儿就是实数。”席澍清瞥见服务员端上小笼包和春卷,他给喻熹布好碟筷,调配姜汁、醋等调味料,“小笼,趁热吃了。”
该服务员做的事,全让他做了。
喻熹执筷,被美食勾着,他满心欢喜地开始享用他的蟹粉小笼包。这小笼可是他来这座城市最大的收获之一。
二人安静地食用餐点,过了会儿,喻熹突然想起来他的梦境,他嘬着金黄色的蟹黄汤汁,边跟席澍清聊他昨晚做的那个梦。
席澍清边听边慢慢吃完一个春卷,他放下筷子,拿纸巾优雅地轻轻擦拭嘴周,等擦完了才淡淡地开口:“如果你那不是个梦,那么,你就已经触犯抢劫罪了。《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公私财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喻熹蘸着调料的动作一顿,他闷声嘟囔道:“那我还想把你绑回家呢。”
“还?两个行为两个罪,抢劫罪和非法拘禁罪,二罪并罚。”席澍清很淡定的看了喻熹一眼,他故意词不着调的继续说道。
“......”喻熹听了后冷哼一声,放下筷子。
他起身挪了挪椅子,然后跟席澍清贴坐着,在他的耳边皱眉说道:“席老师,我觉得你好烦啊。”
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席澍清顺手圈过喻熹的腰,才缓缓开口说:“你和薛纪良会被那个女生泼得狼狈不堪其实你们两个存在有一定的过错。”
喻熹听完滞住。
“......”
难怪这场景他觉得似曾相识。
他觉得......
驴头不对马嘴,你说东我非说西,末了顺便再显摆一把专业知识,这似乎也叫不会聊天。
他们那时候是想尽快地结束那种不尴不尬的局面,但结束的方式可能不妥当。
至少那个头是他起的,他先抖了个机灵,最后还瞎嘚瑟,作为一个局外人,他表现得似乎真的不够大度。
薛纪良怎么处理他可以不管,他自己本身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喻熹突然有点理解李岚尔在那一刹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了。
席澍清侧头看喻熹油嘟嘟的嘴,就抽了纸巾给他擦嘴,自己不再说话。
喻熹默然陷入了思考,席澍清给他擦完后又跟他碰了碰嘴角。
喻熹感受着身边人的动作,他觉得自己在一刻间,仿若参透了席澍清身上那种绅士风度的内核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那么人的一生,注定要不断地学习如何去稳妥的处理三种大类关系,即自己同自己、同他人、同整个社会的关系。
绅士风度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处世的生活方式,这种方式或许是处理以上三种关系最舒适和谐的方式。具体而言也就是待人温和体贴、谦逊有礼,待己慎独自束,面对黑洞般的社会宠辱不惊。
原来他这是有意的在引导他呢。
喻熹抓过席澍清的胳膊,很小孩子气的紧紧抱着,然后他又把自己的脑袋搁到席澍清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