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浪潮在这句话音落下的时候拍到了她的脚上,一股凉凉的湿意从脚底传上来。
当然,前提是身边有蔺长歌在,不然的话一个人过这样的日子不仅没有任何趣味而且还会觉得枯燥无聊。
有时候一件事情两个人一起做和一个人的效果截然不同。
蔺长歌有些惊讶地仰起头望着游悦,她动了动一双唇但是却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游悦弯腰率先朝她伸出了手:“不过没关系,我们下次还可以再来。”
“下一次出国来玩的时候,我们可以住的更久一点。”
下一次出国来玩的时候,我们可以住得更久一点。
游悦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在不久之后很快就得到了实现。
回国的飞行旅途漫长又无聊,透过机窗往外面看去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这样看久了之后让人感觉仿佛身处无底的黑洞之中。
飞机平稳的飞行着。
而应付这样漫长而又无聊的夜晚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游悦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还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得让她冷汗直流的梦。
游悦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房子是非常典型的欧式装修。
餐厅中央的桌上是色泽鲜艳早已经做好的菜肴,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米饭被盛好了放在桌面上,蔺长歌朝着坐在沙发上的她温柔招手,可是游悦不知道沙发上的那个自己为什么面对这样美好的蔺长歌却冷着一张脸。
桌上的盘子被全部推到了地板上,菜肴和瓷盘的碎片混在一起散落一地。
争执声和摔门声,哭喊声。
似乎有谁被割伤,红色的血迹顺着手指一滴一滴落到到了地板上。 很地道的欧式装修, 无论是家具还是房间内随意摆设的生活用品都显示出这栋房子的主人生活水平并不差。
游悦冲进卧室里一顿翻找着, 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么,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卧室的房门‘咔嚓’一声轻轻关上, 被人从外面锁起来了, 她手上使劲的往下压门把手,使劲压使劲压, 可是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房门打不开。
可是外面的人明明是蔺长歌,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呢,游悦不太明白。
她想要开口问问房间里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却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不是, 只是一缕意识,她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就好像是在看放影片一样, 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房间里情绪激动得像是一个疯子的人好像是另一个‘她’。
“你把护照还给我!”房间里的人似乎意识到用正常手段根本打不开这扇门,于是在情绪是控制下干脆直接用脚踹, 用手锤,把房间里一切可以用来扔的东西全部砸到了门板上, 留了一地狼藉。
游悦对房间里的这个人感觉很陌生, 这样狼狈失控的样子像是一个刚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婆子而不是她游悦。
这怎么可能是她呢?
她实在是想不到发生怎样的事情能够使她这样疯狂和歇斯底里。
这样疯了大概有一阵子, 房间里的人终于也已经精疲力尽了,一只手扶着门板缓缓坐到了地板上——即使地板上已经凌乱不堪, 水壶里的水顺着壶口慢慢流出来,流到了她的脚边然后浸透薄薄的衣服。
‘啪嗒’。
有某种湿润的液体一滴又一滴,滴落在了地板上的水渍里, 两者渐渐融为一体。
女孩子的啜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不比刚刚的狂风骤雨,游悦看着这个和自己拥有着一模一样一张脸的人一边哭一边朝着门外头小声的哭喊,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没有了家和依靠,也像是被折了翅膀的雏鹰,失去了她的骄傲。
“我要回家。”
哽咽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房间里响起。
“我要和你分手,你凭什么管我,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家?”
……
飞机还仍然在平稳的飞行着,没有任何的一点颠簸,机舱内的温度刚刚好,灯光被空姐可以调暗了些,游悦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