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仅一步之遥的那人如我所愿地伸出手来,却并没有推开聂文洲,而是在我期待的眼神中缓缓覆上了我被汗浸湿的后颈。
触感冰冷,仿若毒蛇吐信。
我心头涌起极为不详的预感,近乎本能地用撒娇的语气唤了句主人。
聂文洲低头,狠狠咬了我一口。
玛奇朵懵懵懂懂地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黑而亮的眼珠与我对视:“喵?”
尉昊笑了。
他收回手将猫放到地上,然后重新站直身体,掀起眼皮温柔地看了过来:“终于舍得理我了?”
我被聂文洲操得快要崩溃,又被尉昊现在好说话的模样所迷惑,不禁含着泪可怜兮兮地点头,把实话全讲了出来:“……就、呜……就今晚理一下……以后还是不理……”
凝望着我的那双浅灰眼眸一点一点弯起,里头不再刻意遮掩起来的情绪晦暗至极,远比这人身后的夜色薄凉数倍。
“然然。”他语气温和到了极点,掌心重新抚上我后颈时所用的力道也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却让我莫名心底发慌,“我站着挨完四十记藤条,浑身往下淌血水时都没现在疼。你真是……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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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聂文洲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不安。
这人皱着眉替我挥开尉昊的手,而后抽出埋在我体内尚未发泄过的那东西,以保护者的姿态将我严严实实地护到身后,嗓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怕。”
我感受着聂文洲牵着我的那只手所传递过来的温度,心稍微定了些。
我的确以为尉昊要收拾我。
Dom的手段有多狠我是领教过的,他虽不会真的伤到我,给的教训却深刻得能让我记一辈子。
可这人没有做什么。
他只是静静看着我与聂文洲十指交缠着扣在一起的手,而后沉默着垂下乌黑浓密的睫羽,一点一点重新掩住所有的情绪。
我忽然有些烦躁。
他总是这样。
从来都习惯性地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无可挑剔的优雅与从容,冷静自持到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感受,沉稳得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连我都只能在与他独处时,偶尔窥见那张面具之下的表情。
现在聂文洲还在,这人愿意说什么真心话才怪。
果不其然,当尉昊再次抬起眼望向我时,眼里又只余下最纯粹的温柔了。
“抱歉。”这人薄唇没有半点血色,俊美无俦的脸上也沁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可声音仍旧听不出一丝颤抖,“不该在这种场合说这些,更不该向你抱怨,忘了吧。”
在我开口前,他朝我走了过来。
这人掠过我身侧,径直推开了门:“总之……谢谢让我借宿。”
我以为尉昊会像之前给我打电话时那样再故意晕一次,然后顺理成章留下顺便气一气聂文洲。
然而直到他单薄落寞的身影被灯光昏暗的长廊彻底吞噬……
我也没见他回过一次头。
我一直以为今晚发生的一切是苦肉计。
但现在想想,以尉昊这人近乎自负的骄傲,能在深夜给我打电话请我收留猫恐怕就已经是极限,又怎么会愿意把脆弱的那一面如此坦然地展现在我面前。
阴差阳错之下,他终于被我摘了一回面具。
也终于被我伤得鲜血淋漓。
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
在预想中,我应该觉得解气才对。
尉昊这人罪行累累,小心眼又占有欲极强,之前聂青岚仅仅是拽我衣角都收到了他的警告。他对我做下的混账事更是罄竹难书,可我一直都没什么好机会能够报复回来。
今晚我先是被聂文洲强迫着在他面前做爱,又与聂文洲十指交缠亲密无比地站在了一起,估计能让受着伤的这人难受好久,理应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不到半点喜悦。
我下意识往门口迈了一小步想去追尉昊。
聂文洲没有拦我。
我又迈了一步,他还是没有拦我。
既没有拽我回来逼着我说最喜欢他,也没有把我扔到床上绑起来操到神智不清以发泄不满。
我垂下头吸了吸鼻子,咬住下唇迈开了更大的一步。
往聂文洲的方向。
我将脑袋埋回对方温暖的怀里,心里一下子就没那么空落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