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大厦。”
季冬生笑了:“我看见的和你可不一样,这是一片由痛苦组成的深海。”
说罢,他俯身亲吻了一下乔梦星的耳垂。
乔梦星一惊:“你干什么。”
“听到了吗,小到加班,失眠焦虑,大到疾病折磨,爱人逝去。所有人的灵魂都像是溺水者一样呻吟哀嚎。”
这么一说,乔梦星才发现自己听到了许多人类的哀嚎声,这声音逐渐汇聚起来,从河流变成了海洋,来势之凶几乎要把乔梦星溺死。
季冬生及时的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那些哀嚎声就像幻觉一样消失不见了。
“只有你,像是渴望呼吸一样呼唤着我的名字。所以我来了。”
乔梦星望着季冬生的眼睛:“别和我来这一套,乌鸦是不是最擅长花言巧语。”
“不是乌鸦!”季冬生哼气,“和乌鸦才不是同一个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你跌入湖水里,正好占据了痛苦绝望和濒死这三种状态,所以才能呼唤到我的本体。”季冬生伸手。
乔梦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石柱给他了。
“这就是咯。”他晃了晃石柱。
“你到底是乌鸦精还是柱子精……”乔梦星默默道。
“都说了不是乌鸦!”季冬生叹了口气,“反正没人信仰了,你就当我是野仙吧,虽然我一向看不起野仙,但实际上我也没和人家差多少。”
他拿出一根绳子,这还是在永青大学买的呢。
季冬生学着上次乔梦星的动作,把这个小石柱栓起来递了过去。
“这是神柱,古时候人们用来供奉的东西。上面凝聚着信仰,说是我的本体也不为过,只要有了它,我就可以暂时凝结实体,你一定要带在身边。”
“说的像专属守护神一样。”
“差不多,因为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信徒。”
说到这里,乔梦星忽然想起自己淹没在湖水里时听到的声音。
“你是不是趁机把我坑了?”乔梦星狐疑的望着这个石柱链子,“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信徒了?”
“你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趁人之危……”
“才不是!”
季冬生不愧是骗子鸟,他把自己是主谋这件事隐瞒的干干净净,因为他觉得害自己的宝贝落水,应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而且乔梦星性格比较敏感,也许会因此丧失对他的全部信任。
季冬生不敢赌。
但一个谎言需要更多谎言去填补,他要保持小心,不能露馅。
“你到底是什么啊,居然还有人崇拜你。”乔梦星把石柱收起来。
“啧,这算不算瞧不起人。”季冬生道,“黄皮子都有人拜,拜我怎么就不行了。”
“所以你其实就是个落魄大仙儿。”
“……你说是就是。”
贝加尔湖畔的死亡与痛苦之神,曾经风头无两,现在居然堕落到和黄皮子精较劲的地步了。
在上个朝代,两国人民可是天天祈求他。
祈求他远离……
好像比黄皮子待遇还差。
只有战争时期,或者黑巫师和萨满才会崇拜他,普通民众完全是送瘟神那样的态度,又敬又怕,更别提发展教众了。
季冬生蔫了。
“行了行了。”乔梦星看季冬生不说话了,有点过意不去:“我一个顶十个呢,天天好吃好喝供着行吧?”
季冬生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天赋……”
乔梦星打断他:“不对,你一直跟着我,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我只问一句话。”
季冬生愣了愣:“说。”
“对我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