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对程澈说:“班长,谢谢你送我回来。”
程澈:“没事,你这样晚上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易南烟点点头,拿出钥匙,“我要回去了,再见。”
“南烟!”程澈忽而叫住了她,“如果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你有我电话,假期我也能出来。”
易南烟回头对眨了眨眼睛,“谢谢你。”
翁怀敏在客厅不安地打转,不停地用手机往外拨电话,“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南烟怎么还不回来?阿瓒也是,这两孩子怎么都不接电话?”
易良平去房间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不行,我不放心,我去学校看一看。”
刚要开门,门就被从外面用钥匙打开,易南烟低着头进门,声音里透着浓重的鼻音,“我回来了。”
易良平:“终于回来了,爸爸刚要去学校接你。欸,南烟,你眼睛怎么红了?”
翁怀敏也走过来,看见女儿似乎哭过了,担忧地问:“怎么回事?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易南烟摇头,换了鞋就往楼上走,“没事,学校的晚会办得有点晚,我先上楼休息了。”
翁怀敏不信,一直跟在她身后追问:“没有你哭什么?你看你这眼睛肿的!是不是阿瓒欺负你了?你今晚是和阿瓒一起回来的吗?”
易南烟关上了书房的门,“妈,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了。”
夫妻俩被挡在书房门口,面面相觑。
易良平:“这两孩子是又吵架了?”
翁怀敏睨他一眼,“小时候他们吵架还会少?你见过哪次吵得这么凶,你女儿哭成这样的?”
易良平摸不着头脑,“那是怎么回事?”
翁怀敏叹了一声,“女儿长大了,心思也多了。你别在这站着了,去给她做点宵夜,哭成这样肯定饿了。”
易良平点头去了厨房。
书房里,易南烟拿出被她锁在抽屉深处的英国皇家舞蹈院的报名表,眼泪又一次决堤。
一个月前,翁怀敏给她这张表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填它,她不想走,是因为丁瓒,可现在她迫不及待地希望高考明天就能结束。她想离开,也是因为丁瓒。
刚开始在后台,她以为丁瓒受伤了,自己不知道又多担心,深怕他有事,疯了一般地想要去找他。
可当他完好无损地站在席夏面前时,她才觉得可笑,自己的关心是多么多余。
想来也是她关心则乱,丁瓒在学校是那么惹眼的一个人,他受伤了,那些女生怕是早就乱了,怎么会连名字都不说。
席夏对她的怀疑的确让她难堪,席夏说的没错她的确有那样做的理由,可这些都不足以让她伤心,给她致命打击的是丁瓒对她的动摇和不信任。
失望会慢慢堆积,堆积到你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也就对那个人不抱任何希望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习惯有丁瓒在身边的日子,从来没想过有其他的可能性,她偷偷计划好了一切和他相关的未来,可他的未来却未必也把她规划在内。
丁瓒的心是动荡不安的,恐怕连他自己在想什么、究竟喜欢谁都搞不明白,以前是她傻,只要丁瓒给她一颗糖,她就愿意傻傻地忘记那些继续喜欢他。
可又是谁规定只要丁瓒会回头,她就必须等在原地呢。
他今天说“不用等我了”,易南烟很想告诉他:好,之后都再也不等了。
易良平端着一碗面条上门,看见妻子贴在书房门上听里面的动静,问:“怎么样?还在哭吗?”
翁怀敏摇头,“没听见动静了。”
“没事,我加了两个鸡蛋,她吃完睡一觉,什么都忘了。”
易良平刚要敲门,门忽而开了,易南烟站在门后,面无表情地递给翁怀敏一张纸,“妈,信息我全部填好了,面试我会参加的。”
翁怀敏狐疑接过,“英国皇家芭蕾舞学院的报名表?你肯去了?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