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忘记,她和钟文昊坐实过夫妻关系。
这样的她。如何有自信能够俘获他?
与其等到自己卑贱得无以复加,不如现在存着自知之明离开。
“不要再哭了。”韩烈的薄唇逡巡在她的脸上,低声却不容置疑地命令。
佟羌羌吸了吸齐子,虽停了哭声,可眼睫一眨,水珠子还是继续掉。
韩烈捧住她眼泪泛滥的脸,抿紧唇线:“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喜不喜欢我?”
佟羌羌泪眼朦胧地与他对视,在他充满洞悉的目光之下,根本撒不了谎,然而她也不愿意回答,索性保持沉默。
韩烈眯了眯眼,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将她压在了软垫上面。
头顶的光全都被身上的男人遮挡住,佟羌羌抽噎着,努力地凝着眼睛看他,看着他的眸色幽暗,眸底似在酝酿着什么。
064、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告诉我,你还喜欢不喜欢我?”韩烈伸出手指,摩挲在她的嘴唇周围。
佟羌羌犹豫了。
她可以沉默一次,却没法沉默第二次。
深吸一口气,她别开脸,“喜欢……可是——”
韩烈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回他,打断她的转折,轻声道:“羌羌,留在我身边,别走。”
佟羌羌的眼眶应声红得透彻。
她本该问清楚他,他的这句话具体代表了什么意思。可是他从未如此温柔地要求过她,就好像他特别需要她。
佟羌羌忽然就不敢追问了。她怕追问得太过清楚,得到的并非自己所想的答案,只会更加失望。
她盯着他的眼睛,眼见他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隐隐翻滚出浓郁的色彩。
她曾在他的眼底见过这抹色彩。她知道,这是他的情欲。
佟羌羌吸了吸齐子,轻启唇瓣:“好……”
韩烈捧住她的脸,骤然压下来。亲吻她的唇,带上了强烈又缱绻的情愫,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让她再无处可躲。
佟羌羌闭上眼,陷在他灼烫的深吻中。
他用手、用唇,细致地浏览她的身体。浪潮一波接一波,她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仿佛一滩水,任由他掬起,变幻形状。
前所未有的体验,令她恐惧,令她疼痛,亦令她欢愉。
她搂紧他,陷在他的身体里,承受他的索取,跌入混沌不清的漩涡中。
她想她已彻底沦为赌徒,痴狂地把自己的心押在了韩烈身上,明明预料可能是条不归路,还是心甘情愿倾家荡产。
粉身碎骨之际,她恍惚看到头顶的夜空有大片的流星飞快地划过,呈现这座城市罕有的璀璨的星光……
***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佟羌羌稍稍侧身,给韩烈匀出位置。矮榻并不宽,两个人躺在上面有点拥挤,却也亲密。
他的热烫一直贴着她,如此地无间。身上是细细密密的汗,额头的发也是湿的,两人浑身都湿腻腻的。
她很想洗个澡再睡,不过太累了,完全不想再耗费半点力气。她闭着眼睛,披散着头发靠在他的怀里,齐尖下是他结实紧绷的胸膛,迷迷糊糊地说:“小叔,我还是好疼……”
中间一度她拼命地退缩,是他告诉她适应了就不疼了。后来貌似确实感觉不到了,可现在云歇雨停之后,所有的痛楚又重新包裹上来。
她的声音软糯得像个小孩,蕴着残留的委屈的哭腔。韩烈低头看了看她微红的倦容和眼睫上尚沾着的眼泪,伸出手心轻轻地抚过她圆润的肩头,慢慢摩挲着她汗湿的脊背,低声道:“睡一觉就好了……”
他的嗓音无形中带有令人信服的魔力。佟羌羌一手抵在他的胸口,一手环住他的腰,把他的胸膛当枕头,恍恍惚惚地“嗯”,心里头有点糊涂。
和钟文昊的那一次,她完全没有印象,也完全没有感觉,回忆起来的除了钟文昊见鬼般地落荒而逃,什么都没有。
和这一次的体验,全然不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脑子混沌得像泥沼,佟羌羌抱着糊涂直接就睡过去了。
待确认她熟睡之后,韩烈起身,穿上裤子,捡起他丢在地上的衬衣,包裹住佟羌羌,小心翼翼地将她从矮榻上抱起,迈步走进电梯。
下到三楼时,那个白衣黑裤的服务员就在电梯门口等着,训练有素地低垂着脑袋,道:“韩先生,浴室的热水已经放好,加入了舒缓身体疲劳的香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