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低头握住佟羌羌的手,把玩她的手指,须臾,缓缓道:“过两天,我会让曾好回美国去。”
佟羌羌不问他为什么,只挪了挪脑袋,在他的肩膀上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重新阖上眼,
病房里,曾好背抵着墙,站在门边,仰起脸,揩去眼角的泪水,但没有揩去眼底浓浓的嫉恨。
***
韩烈没有久呆,坐了一会儿,还是走了,临走前自是再次交待她,这两天辛苦点,帮忙看着曾好。
佟羌羌有点想笑,她怎么觉得,她在曾好面前晃荡,曾好更加没法儿心平静气?
然而情况很是出乎佟羌羌的意料。
曾好虽然依旧不怎么和佟羌羌说话,但也并没有闹佟羌羌。
一整天,她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安安分分得佟羌羌都要觉得她转性了。
不过这样一来佟羌羌倒也省心,两个女人在病房里,一个据着床,一个据着沙发,各做各的事情,互不打扰。
期间韩烈打过一次电话来,询问佟羌羌情况。佟羌羌和他汇报完挂断后,这才注意到曾好的目光有所波动,盯了她片刻,然后又佯装无事地别开脸。
佟羌羌倒是打量起曾好的头。
经此,她已然明白曾好偏好各式假发的原因。
现在在医院,曾好自然没能再戴假发,只戴了顶线帽。
想起她见过的曾好头上的那些缝合,很容易猜测是脑肿瘤手术留下的。但不晓得,头发是因为动手术而必须剃的,还是病情的缘故自己掉的。
二十岁青春正好的年华,佟羌羌很难想象曾好曾忍受过多少的苦痛。她有点同情她,可是不去主动询问,她怕知道得越多。越同情曾好。
她不愿意理解曾好的骄纵任性,不愿意再给曾好的骄纵任性添一把力。
晚上,佟羌羌在沙发上铺好被子,准备陪她过夜。
曾好扶着吊瓶上洗手间,忽然在里面发出“哎呀”一声叫唤。
佟羌羌心口一提,连忙去敲洗手间的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洗手间的门打开,曾好有点不情不愿地说:“我正在戴耳钉,可是它不小心掉地上了,我捡不到。”
佟羌羌有点无语。住着院的人还戴什么耳钉。
曾好咬了咬唇:“那耳钉对我很重要。我必须要捡回来。”
佟羌羌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就是希望她帮她捡,可是拉不下脸求她,非得用这种语气暗示。
佟羌羌抿抿唇,走进洗手间:“在哪?”
曾好指了指洗手台和马桶之间的夹缝:“里面。”
佟羌羌凑上前仔细张望,果然看见有一小颗亮闪闪的东西。
其实伸个手臂就能捡到。不过曾好一边肩膀受伤,另外一只手打着吊针,所以才不方便。
佟羌羌不疑有他,弯腰,扶住洗手台台面,侧着身体,努力地往里面够手。
站在她身后的曾好在这时从衣袖里迅速拿出事先装好的一次性针筒。瞅准佟羌羌的后颈扎上去,同时快速地挤压活塞。
佟羌羌只觉后颈骤然一痛,她连忙慌张地扭身。
曾好被佟羌羌一撞往后退了两步,手里尚握着针筒,针筒里的液体已所剩无几。
佟羌羌捂住后颈,感觉从后颈传递出一阵麻痹,迅速扩散到全身。她想朝着洗手间的门走,然后才迈出一步,便无力地坐到地上去了,勉强仰起脸看向曾好:“你、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曾好走到佟羌羌面前,甜甜地笑:“放心,不是坏东西。我只是想让你乖乖睡一觉而已。”
佟羌羌想问问曾好要做什么,视线却渐渐模糊,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睁眼时,她发现自己还在洗手间里。只是里面关了灯,光线很暗。她的身体完全动弹不了,也没有什么力气,张了张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怀疑自己也被曾好注射了类似麻醉剂的东西。
门紧紧地闭着。门板下方的通气孔倒是透进来病房的灯光。
佟羌羌不明白,曾好把她关在这里面究竟是想干什么。
耳中在这时捕捉到外面有人开门进病房。紧接着传出的是曾好欢乐的呼唤:“韩烈!你来了!”
069、宇宙第一大蠢货
韩烈走进病房,扫了一圈。
曾好知道他在找佟羌羌,主动道:“她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好像是宠物医院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