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长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慕地野没理他,扯着嗓子对着吊脚楼高喊几声,想喊几个人下楼来帮忙,喊完等了大概半分钟,却没听到一点回音。都睡得这么死?他正狐疑的想着,乡长得逞道:“他们醒不过来的!”
倒在地上的青壮年陆陆续续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慕地野的方向走来,慕地野心里警铃大作,对着容话前不久跑开的方向求救道:“容话小哥哥快回来啊!救命!”
一脚踢向慕地野的膝窝上,他猝不及防倒在地上,赶忙翻出一堆符纸和桃木剑,坐在地上对包围着他的人恐吓道:“我乃慕家第八代家主慕天驰之弟慕地野,你们敢过来,今晚我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乡长重新占据上风,剜了慕地野一眼,“杀了他。”
桃木剑被打飞,符纸被踩的七零八落,慕地野正心说今天自己恐怕得栽在这里了,一把漆黑的大刀从半空旋过,将围在他身边人的头颅依次斩下,失去头颅没了生息,十多个人轰然倒地,密密麻麻的蛊虫从被砍下的颈缝里爬出来,一接触到空气,立刻死亡。
慕地野看的头皮发麻,一个劲的后退。黑刀在空中被人单手截下,一袭白袈裟率先进到慕地野的视野中。
“戒刀大师,您来的可真是时候……”慕地野长舒一口气。
戒刀反手握刀,朝慕地野颔了颔首后,视线定在乡长的身上。乡长一被盯上,就感觉自己从里到外藏着的无数辛秘在戒刀面前无所遁形,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戒刀说:“施主,杀戮深重。”
乡长拐杖在地上焦躁的踱着,“我这一生,从没动手杀过一个人!”
戒刀一语道破:“虽不是施主亲手所杀,但他们却是因施主而死。”
乡长面色霎时变得惨白,转身便想逃,冰冷的长刀横隔在他的身前,阻断前路。
戒刀:“山神庙在何处,还请施主带路。”
千面来到浅溪之上,拨开水面露出底下的景象。
游殊奄奄一息的望着他。
“我放你出去找青柏。”千面手里的符篆贴向阵锁,“把你的‘执念’和一尾交给我。”
游殊缓慢的点头,千面勾唇轻笑,金光闪过,镇压着游殊三条狐尾的长针自动脱落,游殊得到自有,终于从狭小的石缝里爬了出来。
千面说:“我替你断,还是你自己动手?”
游殊闭上双眼,伸出锋利的爪子斩断自己一尾。断尾之痛近乎麻木,他连疼痛还来不及感受,哀声问千面:“青柏,在哪里?”
千面的掌心贴在游殊的脸上,片刻后,一张灰色的面具从游殊脸上脱落。
“青柏在山神庙。”千面拿起面具戴在脸上,黑色的诡异纹路瞬间爬满灰色的底面。
游殊闻言,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瘸着腿往山神庙的方向跑去。
千面捡起那段沾着血的白狐尾,叹息道:“可怜。”
“符纸,还给我……”容话气喘吁吁地赶到溪旁,盯着踏水的千面。
千面走到容话面前,“救游殊的话,我帮你先办了。”
容话看见千面手里拿着的一截断尾,一股怒气涌上心口,他撰住千面的领口,喉咙里几乎发不出声:“你把……游殊,怎么样了……”
千面收了狐尾,笑道:“你要是能记起我是谁,我就告诉你游殊的下落……”
容话担心游殊,气急攻心一拳砸向千面的头,却被千面轻而易举的握住,“还是猜一猜吧,你的本事对我没用。”
“猜不对的话,我又该拿你怎么办?”
灰色的面具像是有些苦恼,但很快又找到答案,“不如趁他不在,让你和我融为一体吧?”
“好不好?” 容话眼神锐利的审视着千面,千面缓缓道:“你还有十秒钟。”
“十, 九——” 容话打断千面故弄玄虚的倒计时, “那天晚上,从观景台跳下来的人。”
千面打了个响指, “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