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桌上,昏黄的台灯直刺我的眼睛。
我盯着那灯光,回味着之前在浴室发生的一切。
我好爱他啊。
我的亚当,我的大主教,我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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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3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旦突破某一层隔膜,就很容易迅速发生改变。
就像我跟南南。
一开始我们都藏着掖着,生怕被对方知道,生怕对方觉得自己恶心。
后来我们开始无法自拔地互相渴望,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克制那份渴望。
但是,自从春节前我们趁着家里没人终于做了那件事,世界就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每天早上我们都趁着全家人起来之前躲去洗手间接吻,在那个被磨砂玻璃封起来的小浴室里,他靠着冰凉的瓷砖墙壁,紧紧地搂着我的腰。
那里简直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关着的浴室门锁起来的不仅仅是一个隐秘的空间,更是我们压抑的情欲发出的嘶吼。
偶尔我们也会躲在那里互相纾解欲望,要速战速决,每天都像是在偷情。
不过,我们确实是在偷情。
从小我就不是什么听话的孩子,不过我也确实不会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至少能明辨是非,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正在做什么。
但是,南南就像一个手持三叉戟的小恶魔,勾起了我心里所有作恶的念头。
比如,一家五口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会故意用脚勾他的腿,看着他低着头红着耳朵的窘迫样子就觉得可爱有趣。
比如,我会趁着他弟睡着,故意去他床上,在夜深人静的被窝里抱着他接吻。
再比如,四个人出去玩,我找个借口把南南叫走,不管不顾地拉着人去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开房。
总之,做尽了坏事。
南南很纵容我,总来不会拒绝。
他像一块可爱的年糕,总是被我弄得软乎乎的。
有时候我会故意问他怕不怕,他总是摇头,说唯一怕的是我不要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因为我流汗,额前的刘海湿哒哒的,惹人怜爱。
我们俩的身上写满了秘密,而我对那隐形的字迹感到不知足,于是在寒假的最后一个星期,拉着南南跟我一起做了一件事。
我们走进一家纹身店,我说要把他的名字纹在我的身上。
这是很冲动的行为,但是我很清楚,无论未来我们的关系会走向哪里,他都是我这辈子解不开的情结,理应被我郑重其事地留在生命中。
我对纹身师说我想纹一个“南”字在后肩,南南问我为什么要纹在哪里,我偷偷告诉他,因为他每次都喜欢咬我的肩膀,那个地方是他的专属。
他红了脸,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在那种时候的可爱模样。
不过,对于那个画面他一定没有我清楚,因为他最可爱的样子,我比他更了解。
后来他也要陪我一起纹,我舍不得让他受疼,没许。
其实纹一个字还好,南南坐在一边皱着眉陪我聊天,我倒没觉得那么疼。
那对我来说,与其说是纹身,不如说是一场仪式,年少轻狂的时候把最爱的人的名字用这种方式刺进皮肤的纹理,有些幼稚但也真诚。
那天晚上,我又偷偷跑到了他的床上,吻他的脚踝,吻他的膝盖,吻他的肚脐和喉结,最后吻上了他的嘴。
在我们抬头可见的床板之上,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正在熟睡,而他正在跟他的哥哥接吻。
我们之间的爱就是最不可饶恕的恶之花,在每一个没有阳光的角落疯长。
我贴着他的耳朵问:“你怎么这么烫?”
他说:“因为你啊。”
A24
我在这里度过了新年,收获是一个温柔的、性感的、让我无法想象没他该怎么办的我爱的人。
有时候我会趁着夜深偷偷看他,窗帘边缘的缝隙总是会有一缕清清淡淡的月光挤进来,我就着那缕月光能把他看得真真切切。
他还送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新年礼物不仅仅是他自己。
还有他身体的一块领域。
他的后肩纹了我的名字,他说:“盖章了,我归你了。”
哥说什么都让我觉得特别幸福,不说话的时候也是,只要他看我一眼,只要他在我周围,好像连空气都变得有了清清甜甜的味道。
春节后没多久,哥开学了,他们高三要比其他年级开学早一些。
我跟小北的转学手续也已经办好,就是哥读的那所学校。
哥开学后,我在家无聊,还经常走神儿。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这么粘人。
有时候我很希望自己是一颗不起眼的饭粒,每天早上偷偷地黏在哥的嘴角,跟着他出门,招摇过市,被所有路过的人注意,一旦有人提醒,他会温柔地将我从嘴角摘下来,然后攥在手心,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