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就走到一边,还拉了落地窗,苏家玉任何声音都听不到。
她返回去流理台。
把茄子切完,准备小酥肉,门后面有沉缓的脚步声,男人的气息很浓烈,她能感觉到。
他的身高足以越过她脑袋,看到流理台上所有东西,磁沉的嗓音又讲,“不用准备那么多,费时间,我晚些时候还要……”
“还要过去那边吧?”她顿了顿,淡淡接口。
他一眼瞥她。
两个人都沉默。
苏家玉整理了一下情绪,回头还是对他笑,“好,我知道了。做几道你最喜欢吃的。”
“你晓得老子喜欢吃什么?”他慢慢掀眼皮。
苏家玉说,“江先生,人都有观察力,只要细心一点就记得。而且你口味特别。”
他低沉地连着问,“特别在哪里?”
“不吃辣又吃得淡,奇怪的菜都不吃,很容易记的。”
他无声音,不讲话,幽幽看着她乌黑的长发,薄唇冷冷勾了勾。
“做好吃点。”命令道。
自己早早拿了一个碗,一双筷子,放到了外面的餐桌上,人不晓得去了哪里。
苏家玉一道一道菜端出来,自然有香味,越来越浓郁。
自然,就把他勾了回来。
是去洗澡了?
换了身衣服,长裤,赤脚,上面是修身黑色背心,衬着古铜色的肌肉,肩胛宽阔,腹肌分明,呼吸间都可见起伏。
短发凌乱的趴在鬓角,滴着水,看不见那道邪魅的美人尖了。
裤子的系带露在外面,松垮,微见人鱼线,很是慵懒。
苏家玉望着他兀自坐下来,碗推给她,“盛饭。”
她走进了厨房,他看到地面有水,顺口道,“慢点走,呆鹅。”
她顿了顿。低头看,避开了水。
进厨房后,她却把饭碗收起来,拿出高脚杯,一瓶红酒,她的手在衣服口袋里紧攥着,最后拿了出来,一个小袋,里面是磨碎的药粉。
到了酒后,她就放了进去。
从家庭医生那偷的,平常药,但混合酒,会加速醉酒,麻痹神经。
她是医生。
也不敢对他用别的,怕被发现。
苏家玉端了出去,他已经不客气的吃起,见她没盛饭,皱了眉。
苏家玉说,“有一道牛排小煎,如果你先吃饭,会影响味觉和饱腹感,我刚才进去看到橱柜有红酒,你可以配着先吃。”
“老子饿。”他盯着她。
苏家玉就进去添饭。
不顾出来后,他却切起了牛排喝起红酒。
苏家玉吊着的那颗心,下落一寸,却更加忐忑不安,观察他的神情,他横眉戾眼,时不时看她,没有啥异样。
她也坐了下来。
两个人不说话,气氛就会沉默。
沉默到他本该觉得,今晚不该如此。
他反眼,深眸盯向她,“怎么想起今晚给我做饭了?”
苏家玉心下一紧,遂而笑了下,很失落,“想挽留你,好像我只有留住你胃的本事,也谢谢你白天让我见女儿一面。”
“她明天手术,会顺利的。”他抿唇寒道。
苏家玉眨了眨眼,“是啊,明天,一个顺利,另一个却要消失。”
他长指一顿,筷子僵硬。
苏家玉蓦地抬眼,头顶的光照下来,她的眼圈里积蓄水光,咬着牙唇问,“真的,就在明天吗?”
他厉冷了眼睛,啪的放下筷子。
她又问,“江城禹,我最后一次问你,宝宝真的不能活下来吗?没有一丁点余地了吗?明天就一定要打掉?何小姐说,你医院都定好了。”
“你几时跟她讲话,闲的发霉了?!”他斜扫过来,突然发怒。
苏家玉微微嗤笑,“不是我活得不耐烦,去找何小姐麻烦,是她主动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
“今天中午,你的喜宴时……如果她不告诉我,那我明天直到被你拖到医院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才会知道吧。相比较而言,好想你更残忍呢。江城禹,不打掉不行吗?就心软这一次,不行吗?”
他望着眼前一桌菜,心里暴躁,又要浪费了。
还有什么胃口。
又不想看她一副凄苦样。
仰头喝酒,断眉森寒,闭眼只想,再死撑,撑过明天,和何碧儿交换的时刻,她失去孩子,要有失去孩子的真实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