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淘气一样的在她的脸上游走着,好久不见了,怎么也没想到,再相见,居然会是在这样的地方,又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她突的发现,自己竟然不恨他,甚至连一丝丝的怨都没有。
女人爱了,就象是一个傻瓜,只会傻傻的爱。
捉着他的大手放在手心里,再反握住,他的手厚实,温暖。
手轻轻用力,他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牵引一样,身子慢慢转过,然后平躺在她的面前,她另一只闲着的手随即轻轻移到他的衣角下,轻轻一撩,便看到了他厚实的衣服下的纱布,满满的都是血染过的红,让她触目惊心。
等不及他醒了,她害怕跟他这样的独处,即使是外面站着两个人也害怕,仿佛他会吃了她一样。
会吗?
“晓晓……”她的手才落在他上的扣子上,他又低唤了起来,唇蠕动着,有些干裂,那样灰败的脸色一点也不象是他的,真的不象。
这哪里是记忆里那个看起来意气风发,帅极了的男人呢?
吸上了那种东西真的会让一个人看起来很颓废的。
都是元润青,如果不是元润青,他不会吸那东西的。
手,一颗一颗的解着他的衣扣,她尽可能的把动作放轻了。
他忽的又安静了,也不唤她的名字了,就那么安静的睡着,眼睛闭得严严实实的,这样最好,先替他换了药再说。
衣服解开,分散在他的身体两侧,可那些纱布却难倒了她,根本没办法解开呀,他躺着的身体正好压住了那些纱布,让她无法动手。
扫视了一遍四周,她打开了这小房间里唯一的一个小桌子的抽屉,竟然有剪刀,这让她惊喜极了。
剪着纱布,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到他的伤,不然,只怕他会疼的惊醒,能睡就多睡会吧。
她也嗜睡来着。
纱布在慢慢剪开,也终于露出了他伤口红鲜鲜的一大片肉,肿起了老高,让她皱皱眉,这样的伤若是好好换药好好调理最多十天就可以好得差不多的,可他,都那么久了根本就不见好转。
药沫均匀的撒上,现在要缠纱布了,不叫醒他真的不可以了,不然,纱布没办法从他的身下缠过。
她俯下身去,红唇贴上了他的耳朵,其实,睡着了的他看起来特别的无害,就象是一个大男孩一样,“水水……水水……”她低低叫。
男人的身子动了动,手又开始往半空中乱挥着,“晓晓,是你,是不是?”
水水,一直都是晓晓的专利。
她流泪了。
泪水无声的沿着眼角滑落,滑落下脸颊,再到唇际,咸涩着她的心,滚烫一片。
“晓晓,别走。”他的手继续的挥舞着,然后倏的抓住了她的肩头摇晃着,“晓晓别走。”
那一声声的呼唤与挽留,让她的心颤了又颤,或者,就真的如洛婉所说,他最近的颓废完全都是因为她吧。
因为,她就是他口中的晓晓。
“水水,醒醒。”她柔声唤,那声醒醒让男人终于缓缓动了动眼皮,徐徐睁开的时候,他先是看着她皱了皱眉头,然后道:“晓晓,是你吗?”看到她,那就仿佛是做梦一样的感觉,很不真实,水君御记起来了,他这是在局子里,怎么可能眼前是莫晓晓呢,绝对的不可能。
莫晓竹轻轻点头,“嗯,是我,快起来,我帮你换药,以后,要天天换药,好吗?”一边说一边扶着他坐起来,他很重,可是当她的手扶上他的背时,他不由自主的就自动的坐了起来。
血水沿着小腹滑下,真真是耽误太久没治疗了,“水水,会留疤痕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了,太久了呀。
“不怕。”他没有问她是怎么进来的,而是乖乖的坐着,任凭她把纱布一圈圈的缠在已经撒好了药沫的胸口上。
“都是大人了,伤了要换药的,你懂不懂?”
“嗯,懂。”他仿佛还没睡醒似的轻应着。
她笑了,“以后,我让阿姨找个护士天天给你换吧,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