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有意思干嘛推给我?”木耳只好随他蹲下来。这情形可真像两个大侠蹲在没人的小巷子偷偷出恭。
叶开反问:“你对连城璧有意思怎地不跟他说,不跟我说?”
木耳没法回答,所以他知道叶开也没法回答。
“我觉得你该说。该让他知道。”木耳只能这么跟叶开说,“端木神医说了,只有你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叶开耷拉着头,手指在地面不住画圈,他不知该不该这么做的好。
木耳可真着急。叶开不会神行,从这赶到京畿怕得大半个月,他再拖拉一会儿没准去了就只能见到傅红雪的尸体了!木耳一把将叶开从地上拔起来:“你怎么那么没用,别人都敢烦就不敢烦傅红雪?”
叶开给他这么一提,终于揪着木耳的衣领爆发出来:“我不敢烦他?我从认识第一天起就缠着他。可他偏偏对你情有独钟。就看一眼,就看一眼他就喜欢上了你,我有什么办法!”
木耳还头次见着暴跳如雷的叶开,他的样子想杀人,想一口把自己吞掉。
叶开还不至于变态到这程度,只用力把木耳甩开。他没有杀意,木耳踉跄几步就收住身子,伤都不受半分。
“我去找他。”叶开转过身,口气严肃:“你既然不喜欢他,他就是我的,日后你再要抢,我决不客气!”
木耳冲他拜拜,不抢不抢,你快去找他。
叶开的声音听来轻松许多,再回头脸上又和颜悦色。他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心性修炼的功夫没少下,是以即便一时心神不宁,也能迅速调整过来。否则要依刚才的暴躁模样去见傅红雪,暴躁对暴躁,不加速傅红雪的走火入魔才怪。
虽然如此,叶开也不再摸木耳的头,只站得近些叮嘱他:“西夏驸马这事儿你得接着干下去。”
“你坑连城璧还没坑够?”木耳不高兴,那可是他的男人。
叶开只得跟他解释,他并没有干什么冰窖啊黑屋啊里面勾引西夏公主的龌龊事,他不过出些钱把谣言的男主角引到连城璧身上而已。眼下连城璧已经进入选驸马的终场试炼,这些个人选一一记录在册,若不前去参与,恐要叫人觉得不尊重公主,令嵩山与西夏国交恶。
西夏虽不是什么大国,也有一品堂、西北帮等高手如云的组织,他们跟中原武林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树敌不如立友,还是去一下的好,大不了表现差一点给刷下去就是。
叶开将他的玉箫塞到木耳腰间,又把斗笠递他手里:“我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你自称毕连城就是。”
木耳可真心怨念,到头来坑连城璧的烂摊子还得要他去收拾。
才一恍神叶开已跃上屋顶疾驰而去,一刻都不愿浪费,远远地听到他喊:“路上碰到你家连城璧,我喊他回来找你。”
木耳在巷子里被叫得面红耳赤。死叶开大嘴巴,喊那么大声怕别人不知道两人的关系?
木掌门到成衣店换套竹叶青的外袍,戴上叶开的斗笠,腰间再插柄他的玉箫,逢人不用自称都知道他是毕公子。
有人眼尖看到毕公子背上多了把琴,追着问:“毕公子也学琴?”
木耳隔着斗笠的纱认得那人是茶馆的常客们,只好说:“那个拿琴的给我打跑了,抢的。”
几人伸大拇指赞叹:“我就说嘛,什么掌门,不堪一击。”
木耳不想理这伙儿没眼力劲儿的人,甩甩衣袖准备走人。
那几人又追上来:“毕公子再行行好吧,我们实在有难处。”
摆明伸手要钱。
要换作叶开他就给了。反正给的不是他自个儿的钱。然而叶开临走前只记得把玉箫和斗笠留下,没把连城璧的大把银票塞他兜里,木掌门便是想大方也大方不得。
为了维持毕公子的慷慨形象,木掌门只能拿出他的神奇钱袋,心里的血跟着袋里的银锭子一并落下。
那几人欢欢喜喜接过银两,拜谢而去。
木耳满脸不快,忽然反应过来,这几人没钱怎地还天天混迹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