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一会儿风后,小汪叫了一声,终于不再瞎动。
小汪昂着个脖子开始对着风瞎叫,学着狼在嗓子里哼哼唧唧。
头顶上的几撮毛随风飘摇。
祁飞越骑越慢。
反正学校里一群人在补习,不到十点是不关门的,其实没必要骑得这么急,跟要去投胎似的。
经过石子路的时候,自行车不断颠簸。
每颠簸一下怀里的小汪就嚎叫一嗓子,像是在给祁飞伴奏。
以前倒是没有发现它竟然还有这音乐天赋。
快要到学校的时候,天上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
小汪嚎叫得更欢了,祁飞把帽子戴上。
校门果然开着,祁飞直接骑着自行车从门缝隙中冲了进去,理所当然得连校门口的老大爷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爷该是认得她的。
毕竟祁飞是全校为数不多、在晚自习前就自己给自己放学的学生。
车子停在了操场外,雨越下越大,运动服的帽子早就被淋湿了,没有半点防水的作用。
祁飞干脆把帽子解开,自顾自地走在操场上。
因为下雨,本来在操场上训练的体育生纷纷收好了器械往操场外跑。
只有祁飞一个人是逆着人流往操场里走的。
“阿柴。”
祁飞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显然没有狗答应祁飞。
动脑子动脑子。
祁飞把小汪从衣服里抱出来,放到地上。
一落到地面,小汪就开始撒开短腿在雨水中奔跑。
那潇洒劲儿,不知道还以为它是在驰骋沙场。
果然狗子就得用狗子找。
小汪绕着操场跑了一圈,最后疑惑地停在了升旗台旁的观众席。
撅着个屁股四处张望,视线落在了一个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狗子身上。
阿柴也撅着个屁股,用警惕的眼神和小汪对视。
靠。
这场面简直就像是它们中间隔了一张镜子。
祁飞咧开嘴,忍不住在一旁笑起来。
“真得...”
祁飞笑着。
“太像了。”
操场上完全没有人了。
只有祁飞小汪和阿柴,并排蹲在观众台子下,不知疲惫地淋着雨。
两条柴犬。
一条恶犬。
祁飞一边觉得自己像傻逼,一边又欣赏着小汪和阿柴互相打量对方的场景。
小汪拿鼻子在阿柴的耳旁嗅了嗅,被阿柴用爪子拍开。
两条狗子一边跳到东,一边跳到西,跟扭秧歌似的。
祁飞咧开嘴。
雨水刷拉拉得从天空泼洒下来,就跟有人在头顶上往下灌水。
活生生三条落水狗。
雨越下越大。
祁飞抬起头,任由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浸润她的头发。
雨珠顺着她的侧脸往下流。
凉凉的,带着湿润气。
“祁飞!”
祁飞睁开眼睛,以为是幻觉。
但是抹开眼睛前的雨滴后,她发现真得有个人影。
远远得。
冲破了雨幕朝她跑过来。
小汪和阿柴也停止了扭秧歌,纷纷转过身,扭着脑袋。
祁飞觉得很惊奇。
这大雨天的,到底是谁竟然和她一样不带伞出来,在雨里大跑。
当看到夏正行的脸后。
祁飞的心漏了一拍。
雨水把夏正行的校服全都打湿了,他显然刚从教室里跑出来,雨水不停地从他的下颌角流下。
好像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