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过去,把祁飞和正常人区别开来,成为异类。
祁飞不想成为异类。
起码在夏正行之前不想。
黄豆从澡堂里走出来,看见祁飞坐在椅子上发呆。
“干嘛呢,思考人生呢?”
祁飞用手撑着下巴。
“夏正行知道我PTSD的事了。”
“所以呢?”
黄豆用毛巾擦头发。
“你在担心什么?班长又不会拿着个大喇叭出去给你广播。”
“我没在担心,我就是...”
祁飞顿了顿。
“我不应该告诉他的。”
“你这说的,你跟班长不是成为朋友了吗?你不就担心他会对你这些事儿有什么想法吗...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怎么想是他的事,你们还是朋友就行。”
话糙理不糙。
祁飞抬头。
“你偶尔...还是能说点儿人话。”
祁飞发现黄豆看事情的角度很简单,偶尔她甚至觉得黄豆说不定很聪明。
“那是。”
黄豆把毛巾从头发上拿下来,拍了拍祁飞的肩膀。
“你能不能别想这么多,你架子呢,气势呢...作为原野院一哥的气势呢?”
“靠。”
祁飞咧开嘴。
“你神经病吧?”
她想收回之前觉得黄豆聪明的想法。
“但是...”
黄豆收回嬉笑的神情。
“我们和班长终究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世界的人,一个黑一个白,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嗯。”
祁飞应声。
听到这话后,她莫名想要吃糖。
手伸入口袋,却只掏出了一张失去糖果的糖纸。
当天晚上祁飞没回去住,黄豆在他隔壁的小房间里给祁飞搭了一张小床,盖了三层棉花当床垫,但还是硬邦邦的。
祁飞干脆反客为主抢占黄豆的床。
她决定在原野院多住几天,周末也没回刘云家。
原野院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群皮孩子成天跑来跑去,从小豆芽变成大豆芽,从小萝卜变成大萝卜。
祁飞和黄豆最近暗地里较着劲儿,吃完晚饭后比赛谁先跑回房间。
谁先到达房间谁就能睡软床。
一群小屁孩儿胡乱当餐裁判,用情报从祁飞这儿骗了不少糖。
祁飞最享受坐在黄豆床上看着他原地跳脚。
“祁飞你能不能行了,这明明是我的床!”
“我不管,你输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床有多硬!底下有好多小石子儿,睡得我背疼。”
“你他妈跟我编什么故事?”
祁飞不以为然地靠在床上。
“你以为你豌豆公主?”
院落里的孩子听到后,纷纷开始起哄叫黄豆‘豌豆公主’。
继‘原野院一哥’后,院落再次迎来它的‘原野院豌豆公主’。
老李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他俩周六去武馆的事,老油子一样晃荡到祁飞面前。
“祁飞啊,最近学业要是不紧张,你就带着黄豆去武馆玩玩儿,就当放松,成天在学校待着多累啊。”
祁飞知道老李就是想要个活体广告。
“给钱。”
“祁飞,咱俩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周末帮我去看看武馆就行。”
“不给钱也行,最近让我住一段时间原野院。”
“我不是听说你住在店里还有你们老板娘家里吗...你要住多久?”
祁飞也不知道自己住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在躲着夏正行。
最近她帮刘云看完店也不睡阁楼,骑着车回原野院,周末更不会回刘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