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姐只是算一个题目:自己和盛年有没有机会。人家说有,她就笑。说没有的,她就拽着吴祈宁去下一家。
这样任性放任,吞吐心魔,旦夕不停,简直不可拯救。
宝姐这佛简直白拜了,也别说,在一般没读过佛陀经典的妇女大众里,佛祖经常是被当做妇联加倾听对象加以崇拜的。
佛说:我执……
吴祈宁旁观叹息之余,居然也跟着不思悔改,悄悄地给算命先生写下许愿的帖子:愿小宁幸福,穆骏平安。
端庄谨慎的闺阁字体,百转千回的细腻心思。
墨笔小楷,看得越南的算命师傅都觉得这个许愿带子温润可爱。
他把它挂在一棵巨大的树木上,系在风铃之下,清风徐来,叮当有声。
阿梅指手画脚地给吴祈宁翻译:师父说,风铃响一声,那人心里就会念你一遍……他不骗你的……
吴祈宁笑了笑,虽知虚妄,终究心里有几分欣喜甜蜜,随即给了算命师父一个大红包。倘若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又是件多么美满的事情,只要好好挣钱就行了。
对着神仙,她不能撒谎,吴祈宁心里放不下穆骏。
就算她做武林盟主,穿血红宫装,月薪几万,风风光光。
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的这个执念是如何的张狂啃噬,叫嚣冲突。而她始终没有办法告慰纾解,将它排遣疏清。
只能是她越压,它越深。
从这面儿说,她是懂的宝姐的。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然后就过年了。
那个年过得很好,金姨白叔带着黄凤和文蔚他们过来,大家旅行游乐,玩儿的酣畅淋漓。
除夕之夜,黄凤拿着吴祈宁的手机给穆骏发跨国彩信,一张张大家快乐守岁的照片披红挂彩地驾着电波冲回国内。黄凤丝毫不担心师姐通讯费用的激增,他就是想让穆骏知道,吴祈宁现在过的有多么好。
伴着爆竹声声,穆骏一个人坐在佛堂里翻阅着一封封彩信,微微地翘起了嘴角,他想:小宁好久没有这样和我联络了呢……
子时的钟声响起,穆骏破天荒地觉得自己看到了吴祈宁的笑脸。他旋即有一点讪讪的,不晓得小宁那边现在热热闹闹,是不是还能想起来我。
他并不知道,千里之外,一个小小的风铃,正被热带的季风吹得叮咚作响,金声玉振,委婉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连着加了两个周末的班,累死累死累死。
第44章 新病
工厂春节的假期大概有二十天上下。吴祈宁先带着爸妈和李文蔚她们在越南一通狠逛,然后组团带着大伙儿奔了柬埔寨,金边、吴哥,玩儿地很痛快。偌大的吴哥窟,吴祈宁和李文蔚、宝姐、黄凤打赌比赛,看谁先找到那个微笑的仙女。
吴哥窟里浮雕仙女千千万,但是据说会笑的阿帕莎喇只有一个,能找到这个仙女的人会得到一辈子的幸福。
别人还好,就黄凤俩眼不够踅摸的,他很郑重地跟吴祈宁说:“没事儿,师姐,我帮你找。找到算你的。”
吴祈宁乐得东倒西歪:“你找到也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啊。和我有个毛线关系!”
黄凤眼神黯然了一下儿,他旋即撅嘴:“我帮着你幸福啊。”
吴祈宁大乐:“好好好,我后半辈子指着你了。我正缺个好兄弟做杨国忠。”
黄凤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吴祈宁:“师姐,别胡扯!我不会让你罩一辈子的。我长大了,换我罩着你。你要是做长孙皇后,我就做长孙无忌,死活扶你儿子上位。你要是卫子夫,拼出命我也去做卫青给你扫荡了匈奴。我们苗人知恩图报,有情有义。不像穆骏哥……白眼狼不是东西……”
吴祈宁大姑娘家家的,让人儿子孙子的这么一说,十分赧然。有心打他吧,人家孩子一片赤诚;但是要让吴祈宁说,好!怎么也觉得那么别扭!
倒是一边儿的李文蔚扶着柱子乐得肚子疼:“哎哟,了不得,我回头跟我师哥说去,当心外戚!”
吴祈宁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就跟太平公主不擅权似的。”
李文蔚不掩没落地哼出来:“我要死的人了我擅权干嘛啊?”
黄凤叹口气:“反正文蔚姐姐的法宝就是要死,她得了绝症就是逮理了。就跟这绝症是给大伙儿得的一样。”这少年语带机锋,不掩眉眼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