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祈宁脱口而出:“呸!什么谁嫌弃谁的?他敢嫌弃你?你干什么的他不知道?他使唤你干活儿的时候干嘛去了?早知道这样儿招惹你干嘛?你就问着他,还有良心没有?”
宝娜娜沉默了半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能问啊,小宁,他要是就明白告诉我没良心,我怎么办呢?说千道万,不是我离不开他么?”
吴祈宁一下子就颓了,那就没辙了。爱情就是一桩犯贱的事儿。
她很颓地告诉宝姐:“秀儿很好。你放心。你放心……这丫头啊……简直好得很……”吴祈宁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长袖善舞,明眸善睐,黑白通吃,都学会洗钱了……人家可比你想得开。”
宝姐“嗯”了一声,又沉默了很久,说:“小宁,你有空就多给我打打电话吧,我心里闷得慌。”
吴祈宁苦笑了一下儿,这不就是深宫贵妇金丝鸟吗?没想到宝姐能落到这一步儿,可是还能怎么着呢?
她说:“好。”
宝姐有点儿小孩儿气儿地追着说:“你别学着他那样,就拿忙搪塞我,一定要跟我联系啊。我真的是闷到心里发慌。”
吴祈宁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我一定。你放心,我忙也联系你。不过你也别想太多,最近,整个灵周科技不管越南公司还是大陆公司真的是都忙啊。再说,我忙,你也可以联系我啊。”
宝姐没再说什么,有点儿放心地撂下了电话。
吴祈宁瘪了瘪嘴。
她最近是很忙很忙的,各种问题、黑白两道,纷沓而来,分身乏术。詹爷爷的单子这个月就要交出去。老挝还有一个新工厂开立。所以她深信盛年现在也是忙得死去活来的。
也许太忙的人就是没空卿卿我我吧。
吴祈宁觉得就算今天你把穆骏把臂拖来,剥个精光地扔在她眼前跳大腿舞,她也是有心无力的。
吴祈宁最近累得就想睡觉。以己度人,她相信盛年的压力也是很大的。肯定比黄凤大,毕竟黄凤只管进度不管钱么。
然而是否盛总就忙到了不能人道?这事儿大可商榷。
吴祈宁隐约觉得,对于宝姐,盛年是后悔的。关口就在刘熙已经把盛总当前夫看了,要不然只怕盛年已经屁颠儿屁颠儿地回归了家庭。
她点了点头:渣!就是渣男!
吴祈宁好歹也曾经和盛年在一个屋檐下抡过马勺儿。她觉得盛年不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起码比韩毅差远了。
据说不爱吃的人也不太好色。
吴祈宁本能地觉得盛年骨子里是个孤单的家伙,越南雨季的晚上,她看着他端着一杯酒蜷着腿坐在宿舍的飘窗边儿,闷闷地看着院子里吹折纷乱的垂水花枝。盛年的眼睛漆黑漆黑的,眨也不眨。仿佛总有一点点儿孩子气的惊惧。
看着那样的盛年,吴祈宁偶尔会冒出来个古怪念头:没准儿他的种种蛮横,心机智巧也是强撑的吧?
肯定是。
那样的盛年看起来孤单又无助。
吴祈宁现在自己当一方诸侯,也是这样的,身边的人这么多,能帮上她的有几个?爬到一定的位置上,谁不是孤单又无助的?
所以吴祈宁和他们几个人处得时间长了,她觉得其实盛年跟刘熙才是最搭的,和相貌无关。一个心底深处住着一个害怕的孩子,一个永远本色出演着姐姐和母亲。
但是这话是不能这么说给宝姐的。毕竟人家俩人是睡一炕头儿的交情,疏不间亲,她说什么都是白费。
谁规定盛总不能换换口味儿?或者心底的儿童长大成人?
闺蜜也要讲分寸的。
自恃占理就去逆耳忠言的都是傻蛋。第一,你的占理可能只是自以为是。其二,把人家说毛了那才叫彻头彻尾的于事无补。
撂下来电话,吴祈宁揉揉眉心,回头想想天天跟着林月娥研究进项税的刘熙,昨儿忙忙叨叨的还要考个会计证儿,一副职场精英的样子。
那叫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励志得一塌糊涂的。
吴祈宁心说盛年果然是祸水一枚,谁挨着他,谁不长进。
这一天的工作情况很顺利,李文蔚心情显然也是很好,她在车间擦着汗珠子拍着胸脯儿说:“宁总,不是我跟你吹,这要是能配上进度条儿的话,咱们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五以上了。我去,瞎子磨刀----这就快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这订单都弄不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