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锋在电话那边犹豫了半晌:“你打不了给我,我没有□□,就连身份证都是伪造的。”
“那要怎么办?”沉入江这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我现在在云南,如果方便的话。可能要麻烦你跑一趟。”沉锋的声音中满带歉意,但这也是非常无可奈何的事情。
“好,联系呢?”沉入江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
“就这个电话。”沉锋回答道,对于沉入江的毫不犹豫。心底满是欣慰却又满是难过,身为他舅舅,不但什么也不能给他。反而还要让他跟着自己吃这种苦。
“知道了,等我。”
挂掉电话后,沉入江快速地取出了一些钱。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些东西后,便坐着出租车直奔机场买了机票。一切发生的都这么快。
因为也没什么可值得准备的东西了,坐在候机厅里。沉入江看着手机里为数不多的联系人,最后点开了和江有汜的通话记录,全都停留在了昨天前了。
他发着呆,一不留神将这个号码点进了黑名单。他垂下头沉默了几秒,最后手机收起来。沉入江瘫坐在椅子上,候机厅里甜美的播音声不断在响起。他买的机票是下午五点多的,因为当他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半了。
没想到如今都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了,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情?为什么那个东西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疲劳感如同潮水一样袭向他的大脑。
头生疼,疼得厉害。他用力地晃了晃头,将所有的东西都丢出了大脑,打起精神等待他的那班航班。
五点半的上海天还是亮的,只是已经有了将近黄昏的滋味。已经九月多了,很快秋天就要到了。去年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好像是国庆结束后的一周。
没想到晃眼就过了一年。坐上飞机的时候沉入江透过窗口遥遥地望着这座城市,都是他的留恋。他也不会去多久,不管现实多欺负人,生活总归还是要继续。
从昨晚沉入江摔门而出后,江有汜就在客厅里坐了整整一夜。期间傅景远曾尝试和他交流,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最后他也只能沉默地整理好这狼藉的房子,陪着他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的时候,江有汜心底已经有了一丝后悔的感觉了。他坐了一夜,脑子里都是曾经和沉入江走过的路和经历的时光。他是不是在昨晚就已经彻底失去沉入江了?
有时候他也真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一开始对于沉入江的不信任是那么的愤怒,如今最先软弱下来的又是自己。他这辈子就活该被那个家伙吃死了吗?
那枚扳指对于他的意义并不大,如果沉入江真的缺钱,江有汜也愿意卖了给他攒钱。因为他要的只是沉入江的一句信任。
可他们两个人都是一只刺猬。以往他们面对面,向彼此敞开的是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如今他们背对背,给予彼此的自然就是伤害。他们越想朝着对方靠近,那种伤害往往来的更加强烈。
这是一种人生的无可奈何,因为人世间最大的委屈,是永远也说不出来的。江有汜拿起手机,盯着沉入江的电话号码。
这是沉入江无声无息消失的第四天,江有汜在打出无数个都是关机的电话后,开始慌了起来。他给靳玦拨了一个电话,那边接了以后说沉入江已经三四天没来过学校了,连假都没跟班主任请。就连班主任给他打电话都没有通一个。
最后班主任给他的生父了个打电话,那边只是说知道了,什么也没说就挂了。江有汜挂了电话后,有些迷茫的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最后他才猛然想起一个地方,沉入江以前住过的地方。他站起身来,急急忙忙向那边赶了过去。
“你要去哪?”刚走到门口的傅景远,看着江有汜火急火燎的背影,大声喊道。
只是江有汜并没有任何回答,他只是一个劲的向前跑。最后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留下站在原地,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傅景远。
江有汜满心期待地朝那个地方跑了过去,他想着只要见到了沉入江。不管怎么样,都要向他道歉。不管那个盒子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他房间里的。只要道歉就好,只要道歉就好。只要他重新回来就好,即便是只有四天的分别他也受不了。
一下车他就跑进了那个院子里,那位老爷爷就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于荫凉的树下摇着一把竹扇。
“老人家,入江在吗?”江有汜声音中满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