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说过任何有关的事情。也从来不曾表露过任何的情绪,但是从很多细节方面。他们都知道,在沉入江的心里,有着一个永远都挥之不去的身影。那个身影,谁也代替不了。杨奥自知就算是自己也不行。
他能给孩子起名江寻,能在他这么多年直接明了的表露心迹中依旧不动声色。那个人对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杨奥垂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缓步朝外走去:“我处理完之后,会马上赶回去的。”
“大哥!”杨帆猛地叫住了杨奥:“……二哥他,一定会没事的!”
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在原本安静的办公室里突兀地响起。江有汜抬起眼眸,他的手还悬空在原地,太阳穴随之突突地跳了两下。他放下右手的钢笔,正要弯下腰去捡那些破碎的玻璃杯碎片。
在外面的秘书室其实也听到了声响,在江有汜刚一弯腰的时候就已经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进来了。忙叫住了自家老板的动作:“BOSS,我来吧!”
话音未落就已经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那块地方蹲下,开始捡碎片。
“小心点。”见她动作这么焦急,江有汜随之提醒了一声。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把落在他这边的碎片都仔细地拾了起来。
那秘书手脚倒也勤快,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替他清理好了狼藉的地板。
“我再去给您倒一杯水,下次还有这种事情,放着我们来做就好。”
江有汜朝她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随之垂着头双眸微眯,缓缓地捏起了自己的眉间。
两分钟后,安静的办公室里又响起了一声突兀的铃声。
那是江有汜私人号码的短信铃声,他随手抓过手机。指纹解锁开手机后,才微微睁开略显疲惫的双眸。他瞟了一眼那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怔了一秒。又继续看了第二遍。
这一遍他像是在确定什么一般,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去看。最后那端着手机的手突然颤了起来,就像刚刚把杯子摔碎的时候一样。
“我是杨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入江出事了,在挪威xx医院。如果你在欧洲的话,希望你能先过去。那边现在只有一个人在,他叫邢愈,联系方式:15xxxxxxxxx。”
江有汜再拿起手机,回拨了给这个给他发短信的手机。但对方已经显示关机……也许是已经赶着上了飞机。他复又给那个叫邢愈的人打了电话,同样是关机。
一种令人难以呼吸的恐惧感突然禁。锢住了江有汜的心脏,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手拎起西装外套,双手抓置领子处,朝着身后扬去。及其快速地将外套穿好。
“BOSS,您怎么了?”刚端着一杯热乎的茶水进来的秘书,就见到江有汜急匆匆地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焦急与不安。他们这个年轻的BOSS,从总部过来后,其行事手段的沉稳与快狠。可以说是迅速就处理完了分部这边搞分裂的烂摊子,还能把那些老奸巨猾的老头掌控在掌心中。
而且野心比他的亲生父亲……也就是他们头顶上更大的BOSS还要大。
几乎从来没见他笑过,脸上更是从来不存在多余的表情。冷峻的模样不知勾了多少人的心魂,这个人对于她们来说,就像是个神一样的存在,是只能仰望的存在。
可现在,这样只能仰望的存在。脸上竟然也露出了这种凡人似的神情——焦急、踌躇不安。
“马上去挪威。”江有汜脚下的的步伐连停也没停。
“啊?啊!是!”秘书忙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拿起电话一层一层地布置下去。
从他说下去挪威后再到坐到飞机上时,尽快速度已经快到无法形容。但那已经是凌晨的十二点多了,离沉入江出事早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
邢愈的手机,在发出最后一条短信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没电关机了。那时候他们都已经随着警车与救护车一同前往了当地的大医院,沉入江直接从紧急通道里推入了手术室。
他和陶礼山站在手术室外,他那时候简直懊悔得要死。如果当时自己没那么放松就好了,如果当时站在他身边就好了。邢愈一拳轰在了医院的墙壁上,眼眶发红。
不光是杨奥会怪死他,就连自己也没法原谅自己。他怎么可以把沉入江留在自己身后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