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灯是暗的,只余了幽蓝的小夜灯在天花板散射着莹莹的光泽。被关掉了声音,电影像是失去了言语功能,徒然展示着画面的流动。
金渐层的猫咪缩在猫窝里,气定神闲地舔着他很久以前就失去了的蛋蛋的位置。
同样是雄性,待遇却大不相同。
有的雄性,非常快乐;有的雄性,莫得快乐。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
除却窸窸窣窣的亲昵声,便再无其他的声息。
很久,直至电影放映结束,偶尔的一声抱怨像轻烟一样地飘散着:“……你怎么这么久啊。”
“……”
从不熬夜的人熬夜了,到起床的时间,闹铃仍尽职尽责地按时响起来。傅司南抬手随意按掉了,躺在怀抱的人却像是被惊动,贴着他的小腿动了动,小巧精致的脸仰起来,眉轻颦着,乖巧的样子让他心生欢喜。
手机的铃声却在此时响了。
是她的。
没有犹豫,拿过手机,他按下了接听。
洛苑素来单刀直入,从不说赘余的话:“凌婳,早上有时间的话来公司一趟。”
微垂了眸,傅司南轻淡地答:“她还在睡。”
洛苑:“……”“……”“……”
四个汉字,重拳出击。
洛苑是多乖觉的人,工作再重要,也比不上电话这端的人重要,当即不再说些什么。挂断电话后,而轻微的响动传出,傅司南俯身叫她的名字,“婳婳。”
窗帘的缝隙漏出晨光,灰尘与光线共舞在一起,在晦暗处,她手抬起了,睡衣的袖口很宽,瞬时从手臂滑落到关节,露出一节的细而直的小臂,白得像是能发出光来。
继而手一偏,啪一声地打在了他的肩膀。
“……”
“坏傅傅。”她没睁眼,嘀嘀咕咕地说他的坏话。
“……”男人唇微弯:嗯,是有点坏。
但是这一下没有把他打退,反而让他把她更深地抱入怀,让她的脑袋舒服地枕在他的胸膛。她把自己往他怀里缩了缩,眼皮微动着睁开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抬起来与他对视着,蓦然:“你独乐乐,傅傅。”
她指的是他昨晚的表现。
傅司南轻微失笑,与她低语着问:“你想跟我众乐乐?”
“……”她才不中招呢。
她像扭蛋机里的奥利奥,在他胸膛扭来扭去的。
晨时的光阴美好静谧,傅司南的手臂从她身后将她圈紧,吐息在耳垂微热:“婳婳。”
“……嗯。”
“我想见你的父母。”
“……”
她抬了眼睛,正对上那双深邃瞳仁,倒映着她此时略显怔忡的表情。傅司南眸微暗了,薄唇在她唇上点了点,“你不愿意?”
凌婳立刻否认了,“没有。”她说:“没有不愿意。”
他遂不说话了,等着她咬了唇对他开口:“傅傅,我爸爸……”凌婳斟酌着,权衡说出了比较形象的字眼:“比较严肃。”
她担心爸爸会为难他。
她还没来得及跟爸爸妈妈说他和她的事情。
闻言,他神色微纾。
只要不是她主观不愿意,其他事情都很好解决。
“明天一起去。”
“明天我要拍广告的。”
“后天。”
“后天我……”
唇被含住了,她支支吾吾着说不出话。
他的声线沉得如从喉骨撂出来,言简意赅地,“请假。”
次日的次日,福安省青州市。
“小凌,我跟你说啊,你别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以为邱董事长是有钱人,他们家小孩就缺乏家教……人家是哈佛毕业的,现在在华尔街金融街工作。这人家家庭是青州数一数二的有钱,家里的孩子又优秀,配咱们婳婳儿不是绰绰有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