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斜怎么了?雪狼为什么这么焦急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Ban的人不可能有胆子主动再去找桐斜的麻烦,再说那群废柴还没有威胁到桐斜的本事,西利也不会主动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调动Gen的力量对桐斜出手。
还有什么人会对桐斜不利?还有谁知道桐斜的身份?
雪狼的速度很快,银亮的皮毛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它飞奔着穿梭在林间小路里,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悠远低鸣的狼嗥。
盛愿不知道雪狼要带他去哪里,但是看沿途的建筑应该是桐斜的家附近,最终停在一条漆黑幽冷、荒无人烟的小路上。
雪狼摸黑叼着一袋子牛肉走到盛愿身边,那是桐斜最经常给他买的牛肉,上面还有桐斜的味道——不是信息素的味道,而是他身体的气味。
盛愿隔着塑料袋子摸了摸,是生肉的质感——雪狼的食物怎么会落在这里?这是桐斜买给雪狼的“狗粮”,桐斜又去哪儿了?
这时的夜色太深、太黑了,盛愿出门又太匆忙,连手机都没带,没有任何能够照明的东西,只能蹲跪下来,用手指在地上摸索。
地表冰冷而潮湿,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雪狼躁动不安地围在盛愿的身边,看着他漫无头绪地寻找其他的线索,不住低低地哀叫。
过了不知多久,盛愿的手指忽然一疼,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看清那是一根用过的注射针管,盛愿的脸色终于完全变了。
桐斜挣扎着从黑暗混沌中醒来的时候,麻醉剂的效果还没过去,眼前一阵剧烈的晕眩,翻天覆地似的。
他紧紧皱起眉头,顶着沉重如铁的压力睁开眼皮,视网膜先是一片花白,然后才逐渐有了色彩感知——他躺在一张柔软的蓝色大床上,右手和右脚分别被两条链子锁在床边,不远处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贺山两条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文件,温和道:“这个时间你也应该醒了。”
桐斜撑着床坐了起来,耳鸣了一阵,抬起线条锋利的眼皮,眉眼间满是阴郁:“你什么意思?”
“抱歉,如果你不那么激烈反抗的话,我更愿意用稍微温和的手段,”贺山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歉意:“我对你没有恶意,起码相比Gen,我并不想把你锁在手术台上研究。”
“五十步笑百步,”桐斜反唇相讥:“你以为这些破铜烂铁就能困住我?”
“你可以试试。”
桐斜现在没有一丝力气,四肢都是麻的,听了这句话只能回以冷笑。
“一开始我注意到你,是Ban的人告诉我有个素未谋面的Beta单挑了他们五个二级Alpha,那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贺山盯着桐斜的冷脸,饶有趣味道:“后来又听说盛愿对Ban开了几刀,应该也是为了你吧?”
桐斜头也不抬地冷冷道:“无可奉告。”
“我听说你失忆了,”贺山在桐斜的身边坐下,“是在腺体移植手术结束后的事吗?”
听到这句话,桐斜静了片刻,问:“你手术之后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贺山坦然道:“有过,我以前失明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逐渐恢复了。”
桐斜心里轻轻一跳——也就是说,他的记忆也是有可能恢复的。
“在我恢复视觉之后,我就一直在从事人造腺体转移实验的研究,到现在发现了许多独家收获,”贺山眸光深邃地凝望着桐斜,微笑道:“你愿意听吗?”
桐斜半阖着眼皮:“不说就滚。”
“………”贺山无奈道:“你这个脾气是天生的吗?”
桐斜懒得搭理他。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贺山开门见山说:“你的记忆是有可能恢复的,当年我恢复视觉是在手术之后的第二年,但是恢复速度需要视人而定,当然,或许你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桐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所以你是自愿接受手术的?”
“并不是,我以前也是三级Alpha,不过当年我的腺体出了问题,如果不立刻进行腺体移植,我很快就会死亡,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赌一把试试了。”贺山嘴角向上轻翘:“不过现在看起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桐斜若有所思地靠到了床背上,没有说话。
贺山试探道:“你似乎跟盛愿关系匪浅。”
贺山压根不知道他就是楚徊,说不定他连楚徊是谁都不知道,桐斜不会蠢到主动暴露身份,只是不冷不热道:“跟你有关系吗?”
“在我的印象里,盛愿一直是个行事沉稳、从容淡定的Alpha,几乎没见他意气用事过。”贺山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你以前跟盛愿同在一个组织,该不会是有什么旧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