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见完师父后，咱们师兄弟们也得好好聚聚。”
“咱们庙里最近添了好几个小师弟，你也得见见，让他们认识你这个师兄才是。”
“师兄，求…慢点…啊～！”
二人走至一间禅房停下，见面用手轻敲房门，恭敬说道，“师父，见遇师弟今日来了”。
屋里人一顿，随后发出苍老而空洞的嗓音，“让他进来吧”。
见面点头打开房门，把一直缩在自己身后的华语丢进了房，便关门离去了。
华语微微抬头瞅了眼正闭着眼悟禅的老者，手脚僵硬地无法前进，只能远远的呆在那缩着。
“过来。”
悟道师父缓缓睁开双眼，手指拨弄着佛珠。
“师父，我动、动不了。”
“……不骂你，快过来。”
华语特别想哭，“师父，我真动不了。”
“你这孩子从小就爱撒娇”，悟道佯装嗔怒地瞪了眼华语，随后起身扶他坐下。
“嘿嘿～”，华语揉着膝盖憨厚地笑了几声。
“师父，见遇想您。”
悟道没搭理他，继续闭上眼睛参禅。
静谧的狭小空间让华语有些坐不住，待双脚能动的片刻，他立马对悟道跪拜三下。
“师父，徒儿知错了。”
“何错？”
“徒儿当初不该以为自己能瞒过您。”
华语心中懊悔，师父可是著名的神算子，自己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以为自己不来便能瞒天过海。
“如今和那小子怎么样了？”
“还行，挺好的。”
“挺好的？”
华语默不作声，片刻后调整表情，故作轻松说道，“我们现在都有俩孩子，等宝宝出生后就送到这来当小沙弥好不好？”
悟道没回答，而是随意地看了眼华语，然后言，“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曾来过？”
良久。
华语沉下头，又朝着地面跪拜下去，只不过这次他没起身，而是就着这姿态头一次对他人说出自己心声。
“因为见遇自知罪孽深重，不愿扰佛门净地。”
佛珠波动传来的细微声停止，悟道微摇头睁开眼如叹如息。
“你啊！心思太重。”
跪趴在地上的华语嘴唇微张，懦懦地想为自己辩驳，却不知从何处辩解。
“起来吧。”
“见遇听为师一句劝告，怀了孩子就别瞎折腾了。”
悟道睁眼直视目光闪躲的华语，沉声警告，“否则后悔终生。”
华语不笨，自可听出师父的话里有话。
“徒儿…知道…了。”
罢了，有些事还得他自己想通才行。
有些人注定要走些弯路才行。
悟道右手扬起，慈祥望向华语，“陪为师出去走走吧”。
“哦哦”，华语赶忙起身去扶其起身，细声关心，“师父小心些”。
扶着较以前几分瘦弱的身躯，华语眼眶泛红、喉咙泛酸，“师父都老了，徒儿不该不来看您”。
“师父对不起。”
“傻孩子有什么可道歉的？生老病死皆是因果循环，没什么可痛心的。”
“再说师父啊，还没那么容易圆寂。”
“当然，我师父可是要年年长寿的，如寿龟般长寿。”
华语努力止住哭噎，他吸了吸鼻子嘟着小嘴撒娇，“师父，我们去哪？”
“先去后院。”
“嗯嗯，好。”
“这里真是一点也没变，木柴还是堆在那块，禅衣还晾晒在那处，地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是石子路。”
“师父这么多年了，怎么这儿还不搞水泥地！”
“比起前院，这块可算是净土，为何要改变。”
“何况这里也曾因某个小坏蛋挪过一次树。”
华语不满地跺着脚，微恼，“师父能别提这茬了嘛！！！”
“好，不提，见遇知道那棵树去哪了嘛？”
“不知道。”
“在你禅房的门前，你见面师兄特意给你在上面刻了字。”
华语惊讶的抬头，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那棵树的去向。
“在那？”
“谁知你这小坏蛋住了五年愣是没发现，白白辜负你师兄一片好意。”
“嘻嘻，多谢师傅指点，待会我会亲自去向师兄请罪。”
“走吧，去找你那三位友人吧，要不然他们该等急了。”
华语瞠目结舌舌头打结地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
悟道笑而不语，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