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唐母在后面拉了她一把,生怕女儿从楼梯上滚下去。
唐湖放下手:“我在请求万能的飞天意面大神,明天你们能平安喜乐地把婚离了。”
……
另一厢,唐父送走两人,失魂落魄地在沙发上坐了片刻,还觉得刚才种种只是噩梦。
他点燃一支中萃烟,深深吸了几口才掏出手机,思索片刻,给亲生兄弟拨去电话:“兰雯今天回来了。”
“……嫂子回来了?她不是一走好多年吗,把你扔在家里也不管,成什么样子了,哪家媳妇有她这么随便的。”
那端的唐二叔当初亲眼看过他哥哥的亲生女儿有多叛逆,还感叹过幸好自己生的不是女儿,否则有多少脸面都丢不完。
唐父愤愤不平地补充:“她还要跟我离婚,让我明天去民政局办手续,那架子拿的,在外面真不一样了。”
“她怎么能这样呢!”
“是啊,我说她也不听,女人啊……”唐父终于找到同仇敌忾的战友,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有个亲弟弟,出事也有人说心里话。
唐二叔耐心听着,脑内灵光一闪:“她这是要把你甩了另寻新欢呀!而且你闺女那么有钱,就算想离婚,总不可能一分不掏吧?”次日上午, 快捷酒店。
唐湖要了碗低热量的小米粥当早餐,一边喝一边玩手机,微信突然弹出大段新消息。
“葫芦,年后两周的工作安排给你发过去了,之前预定好的综艺吹了,不过我接了俩采访, ”
经纪人发来长达一千多个字的年后工作安排, 幸好微信没有已读功能, 于是她装作没看见, 接着偷懒。
另一边, 唐母也已经起床,从包里翻出办离婚手续需要的证件:“……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 我自己在这边又不是办不了事。”
“嗯,下午就回去。”
唐湖三两口把粥喝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突兀的铃声打断。
唐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震动, 拿起来扫了一眼:“他打来的,是不是已经在民政局门口等着了?”
等接起电话, 却听见前夫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想了想,暂时不同意离婚, 主要是你刚回来就提离婚太突然了……”
唐母立刻打断他:“不突然还能怎么样?我再跟你吵二十年, 发现实在过不下去了才离婚?那时候我还活着吗!”
唐湖眉梢一挑, 赶紧走到母亲身边。
听筒那端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看来不止唐父一人, 而是将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召集过来,组团对唐母进行道德拷问。
“嫂子,姑且还叫你一声嫂子吧,你当年跑出去就已经是打我哥的耳光了,现在还要闹离婚,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和老人考虑一下啊!”
“老唐对你多好呀,都平平安安过了半辈子,有什么不能忍?我们家女人可没有你这样不听劝的,再说老唐照顾你半辈子,你一分钱不掏就想离开这个家门?”
这种论调真是劝和不劝分的万金油,为丈夫为孩子考虑,就是不能让女性为自己考虑一下。
“我闺女都这么大了,我爸妈也早入土了,不劳你们费心。”唐母听得太阳穴都跟着疼,“唐天吉,我不是给你选择,只是通知你,这婚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你就这么跟你男人说话的!”
另一端,唐父终于抢回手机的控制权,壮着胆子吼回来一句。
换做从前两人争执,都是他的态度更为强硬,妻子只会哭诉委屈,虽然最后往往以男人的道歉作为结束,但那也只是一种“我不跟你计较”的轻蔑,如此轮回。
能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就可以支配她的全部人生。
唐湖直接将手机从母亲那里夺过来,冷酷地下达最后通牒:“不愿意协议离婚,那就等着起诉。”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留那帮亲戚满腹废话憋在心里。
不能因为豪门婆媳剧看多了,就以为遇上这种阵仗大家都会阴阳怪气地开撕,事实上,现实中吵架动手又不是回合制,不存在什么你骂完了我才能骂,你这边舌灿莲花,那边立刻端出一盆子屎,所以讲不通的道理就别讲。
电话刚切断,估计唐父也蒙了,又赶紧打过来。
虽然妻子累死累活只为这个家,但丈夫只要表达感动和理解就够了,真到明刀明枪争利益的时候,还是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来。
“嗡嗡嗡。”
唐母拿起不断震动的手机拉黑他的号码,重重叹口气:“……怎么又反悔了,难道还想让我跟他过日子去啊?”
“不一定是反悔,也可能想要钱呢,没听他们最后说,一分钱不掏就别想离开这个家门?”唐湖不以为然地看了眼窗外阳光,“就是可怜老唐同志,如果痛快离婚还能显得体面点,这下连五百块的养老金都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