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们出门吧。”
“……穿睡衣出去？”
程彦疑惑地朝他望了眼，顺着他目光往下瞧，看清了自己还穿着当初在超市十九块九打折买回来穿了两三年的睡衣，脸慢慢地红了。
“……我可能还没睡醒，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换。”
匆匆往卧室走，程彦才陡然间发觉自己的脸皮没自己以为的那么厚，他自以为处于冷静状态，正常运转的大脑，实际上早就成为了叛徒，自己给自己休了眠，这才导致自己看上去正常，事实上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思考功能了。
于是在强制开机重启之后，程彦载着杨翰远出去，两人共处一车的时候，他心底发出了第无数次呐喊。
为什么要答应今天带他出来玩啊？！
他的神经中枢终于接收到从偏长的反射弧传递而来的信息，开始疯狂输出羞耻以及羞愧的情绪。
开车到了地方，便被杨翰远兴奋地拽下了车往充游戏币的机器边上走，走到半路，程彦后知后觉发现他正把自己牢牢牵着，肌肤相贴，男孩过热的体温烘得他手掌几乎要沁出汗。
这对如今的程彦来说是火上浇油的大问题，他赶紧将自己的手从他手心往外抽，抽不动，当事人感受到了手掌中的挣扎，反而用一种责怪的眼神扭头看他。
“哥哥乖一点，今天人那么多，走丢了怎么办。”
“……又不是没有手机。”
杨翰远装聋当没听见，手上反而将人牵得更紧，一直到开始打游戏的时候才把人松开。
程彦从小家里管得严，加上自己对这些娱乐项目的兴趣也淡薄，于是并不怎么接触这些。
再后来一个人出来工作，更是很少来这种人群聚集的娱乐场所，所以了解并不多。
理所当然的，他开始并没有加入游戏，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杨翰远玩。
他先看着他将球全投进了框里，系统奖励了一轮又一轮的加赛和数不清的兑换礼物的卡片。
然后又看他去边上拿了玩全息枪战游戏用的枪，单枪匹马打通了全部关卡，把敌方丧尸杀得片甲不留。
就连考验运气的小游戏他都比一般人幸运得多，小卡片像不要钱似的源源不断往外吐，看得程彦这个外行人都目瞪口呆。
“你开挂了吧？我看旁边那个兄弟跟你玩一样的，吐出来的卡片还没你一半多。”
周围声音嘈杂，程彦以为自己的声音不算太大，结果话刚落，旁边那位兄弟就扭过头看了程彦一眼，表情十分幽怨。
“不带你这么伤害人的啊，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程彦愣了下，紧接着脸上一阵发烫，往边上瞄了眼，生怕那头弯腰取卡片的杨翰远听见。
“你不要瞎说，他是我弟弟。”
大兄弟不屑一笑。
“啧，不是亲的吧？哪有兄弟那么gay里gay气的，来游戏厅玩还手牵着手，他人高马大的，看他玩游戏那凶残样也不像个智障，你还怕他走丢？”
程彦无力反驳，只没什么底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他真是我弟弟。”
那边杨翰远的卡片也吐完了，装进了蓝子里递给程彦，程彦顺手接过了篮子，以为他并没听见，默默松了口气，然后赶紧把人拽走了。
也就没听见那位大兄弟对着他背影幽幽来了句，“最讨厌别人说我非了。”
后半程是程彦和他一块儿玩竞赛类的游戏，赛车枪战保龄球之类的双人竞技。
程彦学习不错，但在游戏上有些显而易见的菜，不仅和杨翰远比拼的分数惨淡，自己以简单模式单人进行的游戏也惨到让人不忍看。
然而就算这样，杨翰远也能一脸真挚地闭眼吹。
“哥哥第一次能玩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真的？”
“真的！我第一次玩赛车的时候全程都跑反了呢！”
程彦笑了下，稍有了些安慰感，过了会儿想起来刚玩的赛车系统是有设定不能往反方向跑的，又满腹疑惑地问他。
“这个系统不能往反方向跑，会自动矫正方向，所以你当时的系统是不一样吗？”
“……是啊，哥哥好聪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还行。”
说着还行，唇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像只得意骄傲的小猫咪。
杨翰远看了眼，觉得心尖像被猫尾巴拂过似得发痒，他轻笑了下，走到程彦身旁又牵住了他的手。
“哥哥，我热了，我们出去吃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