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荆寒屿这就有跟班了?
被架上车之前,雁椿拳脚并用,荆寒屿也没有束手就擒。
但两个少年到底难敌十来个壮汉,打伤别人,自己也受了伤,车门一关,血腥气登时变得浓郁。
雁椿像是受到某种刺激,双眼变得雪亮而贪婪,喉结滚动,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车往郊区开去,在一片废弃的厂房外停下。
他们被拖拽出来,五花大绑扔在满是灰尘碎石的地上。
堂表哥恨荆寒屿,有整人的心没杀人的胆,叫打手们让荆寒屿尝尝皮肉之苦,还叮嘱不要弄死了。
动手前,打手们还给两人松了绑,雁椿如同吃了兴奋剂,一头撞上去,荆寒屿受过专业格斗训练,打得比他有章法,一场酣战,头破血流。
堂表兄带着人扬长离开,他们又被绑起来,空气里愈加刺鼻的腥臭。
雁椿浑身是伤,精神却极度亢奋。
几米远的阴影里,荆寒屿躺着一动不动,但他听得见对方粗重的呼吸。
没死。
雁椿费力地挪动,每一下都痛得钻心。
但从他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却无关乎疼痛。
细细分辨的话,那是兴奋。
“别动。”
荆寒屿说。
雁椿不理,终于挪到荆寒屿旁边。
借着微弱的光亮,雁椿看见荆寒屿脸上、脖子上的血。
他们都被揍得好惨。
心中陡然升起难以言喻的欲望,雁椿用身体压住荆寒屿,埋向荆寒屿颈间。
“雁椿!”荆寒屿喊道。
雁椿置若罔闻,舔着荆寒屿右颈侧的伤口,尝到了血的美味。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更一万字。
第17章 是你招惹我
少年关于爱情的觉醒往往在于一个不起眼,又匪夷所思的瞬间。
雁椿舌尖卷着从伤口上刮下来的血,仿佛完成了某个神秘的仪式。
腥涩的味道在口中肆意蔓延,像举起战旗的将军,他的兴奋和躁动一呼百应。
心脏似乎承受不住嚣张的血液,快要胀得裂开。
他舔着唇角,在轰然心跳中抬眼看向荆寒屿。
荆寒屿的眉皱得很紧,大约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冒犯吓着了,懵怔几秒后像甩掉毒虫似的,迅速将手收回去。
雁椿也捡回些许理智,不再觊觎荆寒屿的血。
没人说话,也没人动作,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雁椿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他脑中很多事互相推挤,占据最大面积的是我应该是喜欢荆寒屿了。
被解救后,雁椿多读了一年小学,所以比班里许多同学大一岁。
这年纪情窦初开的本就不在少数,即便是实验班也有搞“地下情”的。
雁椿知道李华暗恋英语课代表,总是幻想牵住她的手,也无意间看到过体育委员和隔壁班女生接吻。
牵手和接吻,这都是喜欢的表达步骤。
但他的喜欢与众不同,有铁腥和暴力,比起和荆寒屿牵手亲吻,他更想咬开荆寒屿流血的伤口。
他们在微弱暗淡的光线中坐着躺着,呼吸声从急促变得绵长,总之等了很久,直到警察和荆家的人赶到。
荆寒屿自然是被送去VIP病房,雁椿也得到无微不至的照料。
医生用一种担忧而复杂的目光审视雁椿。
他听见别人小声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木讷,是不是受惊过度,心理出了问题。
受惊过度?没有的事,他没什么反应,只是因为还回味着嘴里的血腥味。
它快要消失了,他想将它多留一会儿。
但它最终还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漱口水的冷冽香气。
荆寒屿推开病房的门,穿一身宽大的病号服。
病号服没有任何美感可言,但少年的身体尚且单薄,被衬托得苍白脆弱,像一件美好、需要悉心呵护的艺术品。
雁椿看他向自己走来,第一个念头便是再吮一吮他伤口上的血。
不过雁椿没这么做。
那时他还不清楚自己是个多么可怕的怪物,但好歹知道这样不正常,会吓着荆寒屿。
荆寒屿停在他的病床前,看了他一会儿,“庄医生说你不太对。”
雁椿摇摇头,“还好。”
“雁椿。”
“嗯?”
“抱歉。”
雁椿张了张嘴,思索这声抱歉是什么意思。
他很少有迟钝的时候,但这次不一样,他和荆寒屿好像并不在一个频道上,他花了些时间,才想明白荆寒屿是在为将他卷入祸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