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张敖年这则敲了好几下,张敖年都毫无反应,连叫唤都叫不醒,还得是符析文拍了拍他的腿,张傲年才动弹了几下。
前面两个人的动静没能把斐宁弄醒,高梧也只好继续走到斐宁那边去敲“同床人”的床。
斐宁的床垫是双层的,一层是薄软的床垫,一层是凉席,拉开链子还能拆分,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床上的人搭着一张薄被,面向墙睡着。薄被落在腰腹间,肩背的曲线延伸到高梧看不见的另一边,而修长有力的双腿却几乎全展现在别人面前。
这人昨晚吃得不少,不知道那些营养都被哪里吸收了。
即使斐宁说自己每周去两次健身馆,高梧还是觉得每顿这个饭量看起来有够呛的。
这人真奇怪,一边努力地健身,一边努力地吃。要是注意点饮食,肌肉线条应该能有更突出的轮廓。
高梧对他每周健身的说法产生了怀疑。一般来说,健身的人都会很注重饮食的吧?
高梧屈指在他脑袋边的栏杆快速而有节奏地敲了三下,见人没醒,又敲了三下。
高梧手还没收回来,预备再敲两下的时候,斐宁突然慢腾腾地翻了个身,半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高梧。
那眼神有点呆,看起来像高梧小时候外婆家的那只小狗,让人特别想摸摸头、逗逗耳朵。
想做这个动作的原因仅限于斐宁无意识的眼神。
“该起床了。”高梧在空中的手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收回去。
C大的这个校区有三个饭堂,分别是信芳园、兰皋园、落英园。
从文素楼到信芳园的距离是最近的,信芳楼旁边是一个露天球场,篮球场和网球场在阳光下界线分明。
两旁榕树垂下树须显然被修剪过,大片的阳光洒下来,被交错的枝叶挡住,无数的光斑在地上晃动着、在每一个路过的人身上跳舞。
斐宁他们三个人从睡眠到清醒到出门的过程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困呐,”张敖年打了个呵欠,拉长了声音说道,“暑假以来都没试过那么早起来过。”
昨晚吃烧烤的时候张敖年没什么感觉,反而是后来一路散步回学校的时候,时间越过去,越觉得自己吃撑了,到最后回到宿舍,张敖年连话都不想说了,瘫在床上直嗷嗷,躺了半天才肯去洗澡。
早上醒了还昏昏沉沉的,一脚深一脚浅,跟刚跑完趟全马似的。
“我也有点失眠,这几天都睡的不太好。”符析文说。
符析文失眠倒不是因为吃饱了撑着,而是因为陌生环境还没睡习惯。
“小伙子不行啊,要学会适应陌生环境,瞧我刚躺上去就睡着了。”斐宁调侃说。
斐宁偶尔就去外面浪一浪,高考结束后还自己去玩了趟背包游,对于陌生环境的适应能力从中等水平提升到了中上水平。
“那是,高梧都还没上床,你都已经睡熟了。”张敖年昨晚躺床上愣神的时候,见证了斐宁在还没关灯、符析文洗澡哗啦啦的声音响着的时候一秒入睡的能力。
瑞思拜。
“羡慕。”符析文说。
高梧也羡慕。高梧愿意用增重十斤来换自己不失眠。
这等好事,高梧做梦都梦不到。
“过奖过奖,改天你和我去一趟健身房,保你一夜好眠。”斐宁说。
“呦,大佬带飞吗,能不能带我撩妹?”张傲年来了兴趣。
他在旁边搭上斐宁的肩,奈何身高有点差距,倒像是要把斐宁拉下来一样。
“庸俗,我去健身是为了身体健康的。”斐宁笑着推开他。
今天少了家长,饭堂没有像昨天那样熙熙攘攘,队伍也短了很多。
“早餐还挺丰盛。”斐宁拿起一碟小面包放到托盘上。
“价格还不贵。”符析文跟在后面拿了份白粥,白粥才一块钱。。
“我操,那边还有现做粉面的,C大牛逼。”张敖年拿着空托盘,犹犹豫豫。
高梧跟在他们后面,视若无睹地路过了粥区,拿起了一杯豆浆和一份炒面,离开队伍准备去结账。
“早上吃炒面不怕油腻吗?”符析文稍慢一些选完,跟在高梧后面,盘上放着熟鸡蛋、白粥和小馒头。
“还行。”高梧说。
“炒面不符合高梧的气质啊。”跟在后面的斐宁笑着说。
炒面是由小碟子装着的,摞在上面成了小山丘,又用了酱油调味,在白炽灯照耀下油腻又诱人。
“你想道德绑架我?”等阿姨输入好金额后,高梧拿饭卡“滴”地结了账离开,从背后传来符析文和斐宁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