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了,毁灭吧。
“睡衣穿好,愣着干什么,是想我给你穿?”路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又折了回来,弯腰放完了浴缸里的水,抬手在他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这才走了。
江乘月揉了揉被敲疼了的脑袋,动作缓慢地套上睡衣,有些遗憾地退到了墙边。
江乘月登上时尚杂志《Cocia》的那套照片,被国内视为路许兼任造型监制工作期间的代表作品之一,欧美设计师做国内的造型通常无法脱离自己的审美环境,做出来的造型设计效果常常无法取悦国内的观众,但路许不一样,他在德国长大,但路念那种含蓄和温柔的教导多多少少地影响到了他,他监制的造型,时常能看到对及刻板印象的挑战,也能看到破坏背后藏着的温柔。
业内对这套图的评价很高,路许近期在国内时尚圈的地位也越来越高,邀请路许的工作也变多了。
路许最近的工作日程安排得很满,周末大约六点,江乘月就被路许起床的声音给闹醒了,他侧躺在床上,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看着路许站在镜子前,手里拎了件白底蓝色印花的上衣,江乘月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又沉沉地睡了一场,醒来时路许已经不在家里了。
江乘月今天有一场排练,有一个节目策划找上了他们,想邀请他们在一个节目中做开场演出,江乘月同意了,这段时间,梦镀都在为这个开场演出做准备。
江乘月站在几小时前路许站过的地方,绞尽脑汁,用他贫瘠的审美在想今天穿什么出门合适。
突然,他脑袋上的小灯泡亮了一下,钻进衣柜里,找了件蓝色的上衣。
路许穿什么颜色,他就穿什么颜色。
这就好像,他们是约好了要这么穿的。江乘月拼命回忆了路许平日里的穿衣风格,试着找相似的,往自己身上叠,他盯着柜子里的衣服有点发愁,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衣服少得可怜。
“哟。”乐队排练的地方,孟哲一见到他,眼前一亮,“今天这身是你房东给你搭配的吗?”
“啊?”江乘月被他问得恍惚了一瞬。
并没有。
他只是自作主张又拙劣地模仿了路许的风格,原来看起来,很不一样吗?
“你就该这么穿!”孟哲羡慕地说,“平价衣服搭出高级质感,原来真的可以,当然前提是脸好看。”
恰好孙沐阳扛了面乐队旗进来,听见两人对话,一双眼睛了无生趣地把目光飘了过来,又飘走了。
江乘月在邀请孙沐阳进乐队的当天,就问过孙沐阳前乐队散队的理由,那时孙沐阳就说,有点纠纷。
“主唱啊。”江乘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和你那个、谁,最近是在分手呢,还是在分手的路上呢?”
孟哲踩了他一脚。
孙沐阳闻言,停下脚步,机械性地把脖子给拧了回来:“分、分手。”
江乘月:“哦。”
“……结束了。”孙沐阳说。
江乘月:“……”
孙沐阳把头转了回去,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走远了。
“我真的不懂!”江乘月迷茫地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他俩谈个恋爱还选的困难模式?”
“直男思维。”孟哲不屑地笑了声,“等你真喜欢上谁,你就懂了吧。”
“而且他俩还天天吵架,吵完了又想着和好。”江乘月指指点点,“有必要吗,我要是喜欢谁,我肯定不和他吵架。”
孟哲不想和他说话:“江乘月你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不说这个,过来换个话题。”
“我真的是gay,你不要瞎说。”江乘月认真地说。
“行行行,我们练琴好吗,小乘月?”孟哲哭笑不得。
江乘月练完了鼓,骑车去Nancy Deer分公司等路许下班,却被告知了路许没在。
“你在他办公室等吧,路老师应该快要回来了。”路许的助理王雪说,“最近有个电视剧,是时尚题材的,导演很认真,请了路老师去做造型顾问。”
王雪这两天被路许烦的不行,刚拾掇好的新房子不住就算了,今天还让她找人把老宅浴室的天花板拼图给拆了,事儿多得不行。
“嗯,好。”江乘月规规矩矩地坐在路许的椅子上。
路许的办公桌很大,中间的桌面抽开是一块设计板,左边摆放着按颜色分类的布料,右边是软尺和各种草稿图,抽屉开着,斜斜地放着一摞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