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夕揉揉鼻子继续不吭声,道理他都懂,但这不妨碍他非常不高兴,不情愿自己在林言心里的排名因为别的什么人就降低了。
顾淮予没听到冷夕的回音儿,就知道这人又钻牛角尖了,声音不自觉提高八度:“听见我说话没?”
“听见了,祝他幸福。”
语气态度极其敷衍,一听就是心里一百万个不乐意。
顾淮予无语了:“……一会儿换个真诚点儿的态度行吗宝贝儿,让人家一听就能听出来你不是真心的。”
“我本来就不是真心的。”
冷夕梗着脖子,心里拧个疙瘩,难受得恨不得在床上打滚儿了。
“那就装的真心一点。”顾淮予不耐烦了,天天跟这儿哄孩子似的,这恋爱谈的他心都累了,“挂了,我要睡觉了!”
“等会儿等会儿!”冷夕拦住他要挂电话的动作。
“还干什么?”
“你刚才叫我什么了?”冷夕忽然羞涩起来,胸口堵着一团火,一腔兴奋在中间横冲直撞,他按住激动扭扭捏捏道,“你再叫一声。”
顾淮予:……
一失足成千古恨,思绪一松嘴就瓢。
冷夕还在催促:“别想装哑巴蒙混过关,我都听见了。”
顾淮予有点烧得慌,下意识把手机免提关了,听筒贴在耳边,他动动嘴唇却叫不出口了。
本来就是无意识脱口而出的一个称呼,让冷夕这么单拎出来磨着他重新回味一番,顿时思绪又开始乱飞,卡着壳支支吾吾装傻:“什、什么啊?”
冷夕提醒他:“宝贝儿呀。”
顾淮予把脸埋在毛巾里,手不自觉地来来回回按着手机调整音量的按键,大大小小,小小大大。
又过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才吭吭哧哧出一句:“宝宝晚安。”声音比蚊子声都细,烧着了似的说完了就把电话啪唧一声挂了,生怕冷夕再说出什么大言不惭的话。
冷夕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无声地笑了半天,然后勾着嘴角回味两秒,兴奋地一捶床,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蹦起来去客厅找糖吃。
冷曼宁刚好洗完澡从主卧出来,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啊,我有个快递忘记拿了!夕夕,去小区门口的快递柜帮妈妈取个快递吧。”
“行,把号码发我。”
冷夕从抽屉里摸出根棒棒糖含住,心情还在因为顾淮予那句宝宝而雀跃得不行,答应得异常爽快。
他套件外套就出门了,因为心情过于美好还顺手把垃圾拎下去倒了。
冷曼宁不知道买的什么东西,老大一个箱子,单手夹着很吃力,得双手捧着才行。他颠了颠,里面塑料袋哗啦啦一阵响,冷夕兀自猜测一番应该是吃的。
正抱着箱子往回走,谁知道抬眼就撞见一个晚归的熟人。
林言发着呆坐在小区楼前的地墩儿上,姿势和之前跟沈夜白打完架那天一模一样。
这熟悉的模样搞的冷夕脚步一顿,脑子里来回想了两遍顾淮予说的话,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成熟一点,于是昂着脖子扯出一个大度的微笑。
“言言,”冷夕还故意咳一声吸引林言的注意,“我真心的祝你”
幸福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林言就拽住他的胳膊靠他身上了。
冷夕嗓子眼儿一紧,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受到林言不正常的体温,他的眉头下一秒立刻皱起来:“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嗯?”林言吸吸鼻子,抬手摸摸脸,抬眼看人的时候眼眶都烧红了,“很烫吗?我没感觉。”
“……”冷夕无语地在心底骂了一句粗,那句我真心祝你幸福在嗓子眼里来回绕了两圈也没说出口。
林言从小就皮实,无论在刮风下雨的天气怎么疯玩,一年四季都从来不发烧。
林言冷不丁一发烧,感觉还很新奇:“发烧是这种感觉吗?”
说着又忍不住贴贴冷夕的额头,和自己的对比了一下,然后一声惊呼:“好奇怪的感觉。”
“你去哪了?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冷夕都想把他脑壳掀起来看看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了,但是他抱着快递箱子,腾不出手。
“啊,没事,明天早上应该就好了,低烧低烧。”
林言啧了一声,有点心虚地捂住后颈,不好意思说是信息素相冲的原因,怕冷夕猜到别的。
于是他想了想,忽然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下午跟你妈谈的怎么样了?”
冷夕本来一腔的话要说,结果看到林言这样又说不出口了,憋了又憋,最后吐出一句话:“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烧着还有功夫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