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染很严肃地说,“我不想从原始人的角度思考问题。现在的关键在于,他们还不知道其他人已经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所以他们感受不到痛苦。这种好日子迟早会到头的。”
“一大早上的就听到你们在谈论哲学问题。”突然,兔子先生出现在林染身后,他还在摆弄他骚气十足的丝巾,“去读几本专业的书再来讨论吧,比如《相对论》什么的。”
“《相对论》是哲学的书?”
若小澍强迫自己无视掉他脖子上那条花哨的小丝巾,但她做不到。
那丝巾的颜色实在太艳丽了。配上昨晚服务员拿来的民族服装,简直就是三流舞厅在庆祝廉价的狂欢节。
“不是吗?”兔子先生却狡辩了起来,“你以为哲学是什么?哲学是有严密逻辑系统的宇宙观,它研究宇宙的性质、宇宙内万事万物演化的总规律、人在宇宙中的位置等等一些很基本的问题。按照这个定义,《相对论》绝对是最符合定义的哲学书籍。”
“喂,死兔子,是时候出发了。”林染提醒他们。
再这样围绕奇葩的话题说下去,他可受不了。
“还没吃早饭呢!”若小澍连忙坐到餐桌边,守护着自己的圣域,“你们俩都不吃肉对吧,那这些就都归我了。”
“吃这么多你会变胖的。”
“不会的。”若小澍若无其事地塞了一口狮子头到自己嘴里,“林染,你昨晚是不是偷偷来过我的床边?”
“……”
她问得毫无遮掩,反倒让林染吃了一惊。是真的吃了一惊。
随后他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第三十三章 未曾知晓
“是不是?”
见到他僵硬的表情,若小澍马上步步紧逼,一点退路也不留给他。
林染不情愿地别过头去:“你为什么会知道?”
“哇!果然是你!居然三更半夜的跑到女孩子的卧室里偷袭,你这个偷窥狂死变态!”
她指着他的鼻子怒斥起来。
“别吵,半夜我突然手开始疼,所以想请你帮忙替我打开纱布看看伤口,但你睡得那么熟,就没忍心。”他优哉游哉地说着谎,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着还没忘把受伤的手臂往前抬伸,让她看看纱布外表面渗出的血。
他说得没错,仅靠一只手是没法解开绷带的。若小澍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烤面包,拖来了兔子先生的医药箱:“……我原以为你可以编个更合理的借口。”
“什么?”
“想换纱布的话,比起我,当然是去找医生更明智吧?”听她的语气,她好像并不介意他的谎言,“而且,你呆得太久了,床都被你坐热了。”
“……”
林染没想到自己的小骗术这么快就会被她拆穿。一般人在这种时候都会配合他的说辞敷衍几句,但若小澍就不是一般人。她直击主题的习惯常常让人措手不及。见到他一脸魔怔的表情,若小澍的笑容里也掺杂了几分无可奈何。
“林染,你打算让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持续到什么时候?也许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算告诉我……”
“不,我只是觉得,这种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会显得……”他搜肠刮肚地寻找着能套用在此处的形容词,但他有一次发现了自己腹中墨水的贫乏,“显得不像那么回事。”
她挑了挑眉。
兔子先生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从阳台上走了回来,开始接替她为林染的伤口做后续处理工作。虽然若小澍知道以他的超强听觉,站在远处也能随时监测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当他真正来到二人之间以后,气氛又与刚才有所不同。
他们之间的迷之空气持续了一会儿。
随后,林染开口了:
“如果非得说的话,小澍,你是我的憧憬。我救你,其实是在救自己。”
在说话时,林染的眉头随着兔子先生的动作而一抽一抽,显然,他的伤口还在痛。
“……憧憬?”
若小澍盯着他的眼睛,希望得到进一步的信息。
但林染已经不打算多说了:“仅此而已。”
这不是约等于什么都没说么。若小澍不满意于这个答案。但她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未必会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