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那么好看,比他家老头子收到的白玉还好看,每根手指都跟精挑细琢的艺术品没两样——
这样的手怎么能拿来洗内裤呢?
还是帮他洗内裤!
冬日寒冷的风吹得挂在晾衣杆上的内裤左右摇晃,像极了殷晏如秋叶般飘零的身体,他东倒西歪地回到客厅。
宋长斯已经洗完碗,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纸袋,一边打开纸袋一边对殷晏说:“我帮你把衣裤拿下来,剩下的装进这袋子里带回去。”
殷晏愣愣说了声好。
别看挂在晾衣杆上的衣裤多,但是当殷晏把那些衣裤全部穿到身上后,要装进纸袋里的就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殷晏看着那条被宋长斯叠成小方块的黑色内裤,感觉脸上有一把火焰在熊熊燃烧,烧得他全身血液直往脑袋上冲。
他想干脆把内裤穿走算了。
可要是他把内裤穿走的话,那他身上这条内裤该怎么处理?直接扔掉?还是装进纸袋里带回去?
不得不承认,无论选择哪种方式,他都躲不开铺天盖地涌来的尴尬,他的脚趾头都快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了。
最后,殷晏提着装了一条内裤的纸袋走了。
坐上宋长斯的车时,他脑子里还在反复盘旋这件事。
何意珩和盛渊他们是怎么避免这些尴尬的?
他们没少带omega去酒店开房,有时候一住就是两个晚上,那两个晚上的衣服换洗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难道他们要当着那些omega的面洗完内裤挂在酒店的阳台上晾干?
还是说他们压根没有换过内裤?
殷晏满脑子都是内裤内裤内裤……
他快不认识“内裤”这个词了。
以前他还会庆幸自己没和omega发生关系,完全不用考虑这么尴尬的问题,可现在的他突然有些绝望。
也许师良说得没错,他真的应该恶补一下ao相关的知识。
回头问问何意珩好了。
今天是周天。
虽然象山高中没有晚自习,但是学生们基本上会选择今天晚上回校。
如果周天晚上不回校,就得赶在周一早上回校,不仅匆忙,而且容易迟到,若不是有急事的话,学生们都会选择周天晚上回校。
殷晏也不例外。
不过他们到得早,学校门口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往里走。
宋长斯在路边停好车,打开车锁,对殷晏说:“去吧。”
殷晏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刚确定关系的未婚夫,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股强烈的不舍。
他记得何意珩和那些omega们刚确定关系就要黏糊上好一阵,可他们别说黏糊了,转头就要各走各的。
他不要求他和何意珩有一模一样的待遇,可也别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宋长斯等了半晌,却不见殷晏有任何动作。
只见殷晏眉心紧蹙、欲言又止。
宋长斯很好脾气地问:“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殷晏深吸口气:“你等会儿要去哪儿?”
宋长斯回答:“去公司一趟。”
末了,他又解释了一句,“昨晚事发突然,导致堆积的工作有些多,我得去处理一下。”
殷晏闷闷地哦了一声。
刚哦完,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脑袋,他抬头一看,正好撞入宋长斯那双比黑曜石还漂亮的黑眸中。
“我听你那个小同学说,你昨天撇下了彩排元旦晚会的老师和同学跑来找我?”
“嗯。”殷晏不明白宋长斯怎么突然提起这茬,“怎么了?”
“有机会的话,替我向你的老师道个歉。”
“啊?”
“要不是我这边出了意外,也不会让你临时撇下你的老师和同学。”宋长斯语气愧疚,“归根到底,是我的错。”
殷晏哪儿想到宋长斯会往自己脑袋上扣这么大一顶帽子,顿时急道:“你怎么这么想啊?那件事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要怪也怪我自己,是我撇下了他们,是我做得不对。”
“你没有做得不对,你帮了我的大忙。”宋长斯揉了揉殷晏的头发。
殷晏的头发被宋长斯揉得凌乱,又被宋长斯慢条斯理地用指尖梳理整齐。
殷晏感觉头皮痒痒的,却意外的舒服,他想了想才说:“当时我跟他们说了有事,可他们不听,还凶我。”
“他们是谁?”
“跟我一起彩排的学生。”
“那老师呢?老师凶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