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多不压身。”
霍廷不信邪,织手套他都行,这玩意儿有什么不行的?
王浪因为不回老家,家里人托人给他带了点土特产,他让江方濂给霍廷拿点去,谁知江方濂走到茶楼门口,见霍廷跟几个大娘坐在一块儿,还在跟手里的鞋垫较劲。
“霍老板…”江方濂越来越看不懂霍廷了。
霍廷霍地抬头,手一哆嗦,手指被针扎了一下,“啊?”
“这个…王哥让我拿给你的…”
王浪真会挑时间啊,非得在这个时候,霍廷连忙将鞋底还给大妈,接过了江方濂手里的东西。
江方濂指着还在滴血的手,“霍老板,你手指…”
他觉得一言难尽,上次的手套,可能是自己会错意了吧,毕竟霍廷到现在还没给他。
可当江方濂看到霍廷纳鞋垫的时候,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滑稽的想法,霍廷不会要纳双鞋垫送给他吧。
霍廷摸了把手,血印子拉得很长,“没事…”
“那我先上去了…”
往店里走时,江方濂路过地摊,摊子上正好有针线和顶针,他是不是被霍廷传染了,跟中邪了似的,站在人家摊子前走不动道。
一直以来,自己也没送过霍廷什么东西,既然霍廷有这方面爱好,不如自己投其所好。
江方濂付了两毛钱,在摊子上买了个顶针。
中午回家吃饭时,江方濂还有些纠结,顶针这东西不值钱,寒酸拿不出手,不能当成礼物给霍廷。
“霍老板,这个给你。”
霍廷端着碗愣住了,饭桌上多了枚银色的指环。
江方濂磕巴着解释,“有这个…你干活容易点…”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上次被江方濂撞见织手套,这次又被江方濂撞见纳鞋垫,霍廷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江方濂解释一下,他不是喜欢这些东西,就只是一时好奇。
江方濂生怕霍廷会问他穿多大码的鞋,飞快地扒完了碗里的饭,“我吃完了,先下楼去了。”
“啊?”
江方濂走得太急,穿堂风刮得呼呼作响,门“哐”的一声被风关上。
顶针的外圈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圆孔,霍廷用手指抚摸了一下,妈的,江方濂会怎么想他啊?都给他直接送顶针了!
他将顶针套进食指,别说大小还挺合适的。
独自吃完饭后,霍廷下楼打算先去趟复印店,毕竟收了王浪的土特产,进到店里没看到江方濂的人影。
王浪似乎猜中了霍廷的心思,“小江跟安装师傅上门服务去了。”
这么一个破店,都有剥削人的资本家,霍廷替江方濂不值。
“东西我收到了,正好年夜饭多了几个菜。”霍廷说话时用手蹭了蹭鼻子。
王浪“诶”了一声,一把抓住霍廷的手腕,看清后又颇为惋惜。
“戴得顶针啊,我还以为你小子背着我有了对象,我还说怎么连戒指都戴上了。”
霍廷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放大,这话可不是他霍廷自己说的,是王浪说的,都说旁观者清,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说江方濂没事儿送他这玩意儿干嘛?他也不像是做针线活的人啊!这顶针不就跟戒指长得一模一样吗?那还不是意有所指?
“其实我觉得你也该处一个试试看了,老这么单着也不是办法…”
王浪说什么,霍廷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觉得聒噪,耳边像是在敲锣打鼓一样,哐当哐当响。
不好意思送戒指,拿顶针代替算什么意思啊?
不管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直说,就算是被自己拒绝,也不该玩这种幼稚把戏。
其实玩玩也行,江方濂连顶针都送得出手,自己的手套有什么不好意思给他的。
他霍廷把手套一送,是不是就给江方濂行动上的鼓励,江方濂表了白,他俩把话都摊开来说,以后这邻居还有得当,省得自己提心吊胆的,老是惦记这事。
江方濂啊,江方濂,没想到你小心思还挺多。
“你干什么啊你?”王浪推了霍廷一把,“发什么呆啊?”
霍廷嘴角止不住上扬,语气中有着难以掩藏的窃喜,“没什么呀。”
“你笑得这么恶心干什么?你想什么东西啊?”
霍廷死不承认,“我哪儿笑了,店里还忙呢,我先走了。”
晚上九点多,江方濂才坐着工人师傅的小货车回来,霍廷今晚特意早点关店,没想到等了他这么久。
一上五楼,霍廷家门开着,江方濂自然地先朝霍廷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