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_作者:三三娘(105)

  就连说话的气息里也似乎带着笑。

  缪存从衣兜里取出手镯,没有装在品牌那么高贵的天鹅绒首饰盒里,只是在上面缠绕着系了一根红色手绳。他拎着红绳一端,掌心一松,铂金色的手镯变魔术般落下,在巴黎深蓝色的夜色中,在骆远鹤的眼前不住晃悠。

  那根红绳是妈妈留给他的,他抽了一根出来,像抽出了一年的寿命,一年的好运。

  骆远鹤想象过他的礼物,但没想到是这样贵重的品牌。

  重要的是,它和缪存手上的同款。

  “你上次夸过它漂亮的,”缪存竖起左手手腕,摇了摇,“所以我买了同款。”

  也许是这样的首饰太亲密了,容易令人误会。缪存见骆远鹤迟迟不收,故意用那种古灵精怪的小聪明说:“你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送出去了,你可以放吃柜子里吃灰。”

  “喜欢。”骆远鹤接过礼物,将红绳拆下,捋起一点袖子。

  “我教你。”

  缪存上前一步,为他打开手镯的搭扣。路灯的昏芒照着镯子内壁,骆远鹤看到了里面的刻字。

  “MM是什么。”他这样漫不经心地问。

  “你猜。”

  “妹妹。”

  “…… ”

  “妈妈。”

  缪存停下动作,咬了一点唇不太爽地看着他。

  骆远鹤这才笑了一下,“缪缪。”

  “奇思妙想的妙,祝你每一天都有奇妙的际遇。”缪存这样说着,搭扣轻响,他为骆远鹤戴好,又垂眸欣赏了片刻,“好看。”

  “这个呢?”骆远鹤的修长两指夹着红绳。

  “你给我,我帮你扔。”缪存找着理由,怕骆远鹤真的把妈妈的红绳扔到垃圾桶里。

  “我说,这个怎么系?”

  缪存没有和他说过有关红绳和妈妈的事情,这些故事原本想留给他去西双版纳时再说的,但最终却是说给了骆明翰。

  但骆远鹤并不迟钝,知道缪存一年四季红绳不离身,想必代表着很重要的心意。

  眼眶莫名觉得一热,酸涩得令缪存眨了眨眼。他呵着气笑了一声:“这个你也要?这个不值钱的。”虽然这么说,但已经接过了绳子,在骆远鹤的手腕上比着打起了结。

  很复杂的手法,骆远鹤从头看到尾,发现学不会。

  “你这样,洗澡时不就不能摘了吗?”

  “没关系,等到褪色了或者不喜欢不想要了,就直接剪断就好,”缪存仰起脸,很浅地笑了一下,“只要戴过就够了。”

  到酒店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骆远鹤一直送他回了房间,说了晚安。缪存困得哈欠连天,又心心念念着明天白天的卢浮宫,跟前台要了morning call,把早就没电关机了的手机充上电,就毫无负担地睡了过去。

  

  宿醉的人嗜睡,但骆明翰很早就清醒了。脑中一个闪念划过,想,缪存应该已经给他回信息了,这个念头如闪电,将他瞬间激醒。

  头痛欲裂地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在海一般的生日祝福里找着缪存的对话框没有红点。

  已经被淹没到了最底下。

  骆明翰闭了闭眼,精于计算的聪明大脑设想了千万种可能,都无法找到缪存玩失踪的答案。

  好在是,像他这样的人,任何情绪都是有阈值有天花板的,且不会无止境地把自己的心力耗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首先,他肯定买了礼物,肯定要送。

  其次,既然如此,他今天一定会出现。

  最后,只要他会出现,那么昨天直到现在的缺席就都不重要。

  既然如此,那么他内心当下激烈的内耗就没有意义,只不过是徒增烦恼。

  想清这一切不过是起床冲个热水澡的功夫,滚烫的花洒下,他双手抹了把脸,再度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冷静深沉自持的模样。

  吃早餐时刚过八点,他算了下时间,法国是凌晨一点,以骆远鹤见了鬼的作息应该还没睡。

  遂拨了视频过去。

  骆远鹤刚停好了车,还没上楼,见是骆明翰,索性在楼下站了会儿。

  “这么晚还在外面,跟同事一起庆祝?”

  “没有,”骆远鹤抽着烟,笑了笑,“陪一个小朋友在蒙马特卖画卖到了半夜。”

  “哪个小朋友?”骆明翰想了想,“上次你想让我照顾的那个学生?”

  “嗯,你也见过他小时候的。”

  骆明翰心里早有直觉,这次终于对上号:“果然是他,他跑到法国给你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