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装出行,没有行李箱,就像他当背包客那段时间一样,一个瑞士军刀的书包搞定一切,装了睡衣,拿了外套和洗漱用品,充电宝、充电器……
半小时后,他就在苏州站了。
今天是个艳阳天。
李赫:“你到了吗?东西带齐了吗,打到车去酒店了吗?”
白钧言:“到了,都带上了,正在叫车。”
李赫:“车牌号给我。”
白钧言:“。。”
李赫:“现在那么多网约车事故!”
天啊,白诚都不会盯他盯这么紧的。
白钧言回:“你不是在开会吗,这样跟我发消息真的可以吗?”
“可以。”因为李赫是那个坐在下面听的人,虽然在光明正大发消息,但耳朵没有漏下工作信息。
虽然知道白钧言是个成年人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如果他自己一个人,李赫说什么都不会让的,不过他是和同事一起……应该没事的。
白钧言把车牌号截图给他了。
李赫顺便看见了酒店地址,平江路的亚朵。
白钧言说要出去玩了,就不太理他了,中途只分享了两张苏博的照片给李赫。他本科有个建筑系学位,但白钧言并不想做这一行,不过对于各地建筑,有天然的好奇欲,尤其他还很喜欢贝聿铭。
分享风景,但吃的就没有分享照片了,毕竟白钧言是独行,点的菜这么少,怎么可能是团建。
他只穿了一件T恤出门,太阳快落下时,白钧言打车去了山塘街,从白居易码头上船,很少有他这样独行的外地游客,拿着胶片相机认真拍照,探头吹夜风,游船过了桥下,黄昏与水巷灯影交错。
李赫八点给他打了电话:“还在外面玩吗?”
“在吃饭。”
“吃的什么,好吃么?”
“本帮菜,糖醋排骨,鱿鱼炒饭,响油鳝糊……”他照着菜谱念了一长串,“好甜,太甜了,我都受不了的甜。”
“比我甜吗?”李赫在遛狗,一边慢慢走一边跟他讲话。
“那倒没有。”他吸了吸鼻子,被风吹得有点冷了。
李赫敏感地听出他声音不对:“你怎么在吸鼻子,甜住了,还是着凉了?”
“降温啦,我没带外套出来……”白钧言坐在靠窗坐,听见淅沥沥的雨声,把手机拿着伸出窗外,“你听见了没,下雨了,哇,真的很像戴望舒的那首诗……上海现在下雨了没有?”
“上海没有,你带伞了吗?”
“没有。”
“同事呢?”
“我等下借一把吧……”白钧言避开了同事的问题。
但李赫很在意同事的问题:“你自己住一个房间吗,还是跟同事一起住,哪个同事?”
“……我自己住。”
“哦,那就好。”李赫被狗牵着往前走,他换上了蓝牙耳机,声音很低,“那你们晚上还有安排吗,你回去穿个衣服,喝点姜茶,药店有吧,去买姜茶,别着凉了。”
“好……”
白钧言当然没有伞,他出去时还淋了会儿雨,但看着雨滴成串地从古旧的屋檐落下,周围是撑着伞的现代人,充满烟火气的老字号,这一刻,他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江南。
回酒店时,白钧言接到了外卖电话,他疑惑:“我没有点外卖。”
“是尾号1773白先生吧,你点的药,好像是感冒冲剂,姜茶,暖宝宝。我让机器人帮你送上来吗?”
白钧言一听就知道是谁买的。
果不其然,李赫又来了消息:“药我看见放前台了,你去拿,要吃。”
李赫自己属于极少生病,哪怕生病也是小病。
小病他也不爱吃药,总会很快自愈的。但同样的“小毛病”放在了对象身上,对他却完全不是一样的感受。
白钧言回:“好,我会记得吃的。”
他一时也不知道回什么,就发了个爱你的可爱表情。
白钧言在外很少使用酒店的烧水壶,咖啡机也一样,所以他一般是喝冷冰冰的矿泉水,李赫虽然给他买了姜茶和感冒药,他也懒得泡,打开纸袋就把这件事忘到了一边去,认为吹点风没大碍。
第二天起来,他嗓子就有点哑了,因为苏州很干,他认为比北京还干,在餐厅喝了点热水,就打车去了西园寺。
他有个认识的苏州朋友,给他推荐的,晚上两人在太湖船上吃了一顿饭,朋友说:“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啊,你怎么老擤鼻子,感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