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也让江程心里稍稍升起了一丝郁闷。
江程闷声不吭拿过那盒套,重新放回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宋笙挑起眉梢。
随后,江程转而拿起了同一品牌另一个型号的套子,放到了收银台上。
宋笙扫了眼。
刚才他选择的型号已经是不小的尺寸,而江程换的这个型号,则比他刚才那盒前面还要多少两个X。
江程瞥了瞥宋笙,而宋笙从这无声的目光之中,品出了“你在小瞧我什么”的意味。
等到江程付完钱跟宋笙先后走出去,他就见宋笙先是肩膀抖了起来,随即,抑制不住的轻笑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江程抿了抿唇,耳朵有些热了起来。
他生硬地说:“……型号不适用,会勒得不舒服。”
宋笙笑个不停。
他抬起手拭了拭笑出来的眼泪,问:“所以第一个晚上我借你的那条内裤,勒得到底严不严重?”
“勒得很痛。”江程这次恶狠狠地说了。
宋笙笑得更厉害了。
“但是我想穿。”江程甚至不要了脸皮。
不,为了宋笙,他早就不要脸皮了。
“抱歉,是我的尺寸配不上你了,”宋笙勾唇问,“那,到底勒坏了没?”
江程的耳朵更红了,他咬了咬牙,低声说:“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宋笙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歪头靠在他的肩上,意味深长地说:“那我期待你的表现,影帝先生。”
*
八月中旬的A市,三十四度左右的高温蒸了接连三天,终于在第四天,也就是七夕节的晚上七点时,轰一声,伴随着闷雷砸下雨点来。
宋笙之前连着三天没出门,更没在酒吧里现身。
常客们都问他这几天去哪了,宋笙笑着回答有其他事要忙,暗地里却不住地揉腰,不由感叹自己真的年纪大了,根本扛不住三天一盒套的消耗法。
而此时此刻,那个折腾了他整整三天的小鬼发来一条微信,说道:“我和苏导谈完了,现在过来,大概半个小时后到。”
宋笙笑着回消息,闻凉、谢竹、乌羊三人就坐在他面前。
闻凉打量了他半天,斩钉截铁道:“你谈恋爱了。”
乌羊感叹道:“空窗这么多年,终于啊终于!”
谢竹好奇地问:“是我们见过的人吗?”
酒吧角落里挂着的电视机不知何时又被人打开,停留在了电影频道上,时隔才短短几天,电影频道再次放起了《极乐鸟》,仿佛百放不疲,观众们亦好似百看不厌。
——不论多少次,酒吧内总有那么一帮小零看得捧着胸口,沉醉不已。
宋笙瞥了眼屏幕上扮演着舞者阿选的江程,莞尔道:“也许,都见过?”
“也许?”闻凉和乌羊顿时探究起了这个字眼。
宋笙笑意更深。
随着一阵风铃声响起,两道身影踏入了酒吧,江书景吐槽的声音响了起来:“靠,都已经到了,结果这雨还是下起来了,我伞都没拿!”
几人转头看去,只见江书景死皱着眉头,拍打着从下出租车到进酒吧门这短短距离中淋在了他身上的雨水。
他身旁站着一个更高大,看似与他年纪相仿的英俊男人,男人一进来就饶有兴致地打量了酒吧内一圈,泛着灰调的眸子扫过坐在吧台边的几人时,目光在乌羊身上扫得格外缓慢,就好像将短短一瞬都拉长成了一个慢镜头。
乌羊侧过脸,无声地打量了这陌生的,却好看地要死的老男人一番,轻咬了下舌-尖的吸管。
男人眯眼笑了起来,眼尾随着这抹笑漾出了几丝笑纹。
江书景率先走过来道:“我带我朋友来坐坐。”
刚好这个时候燕淮南也到了,闻凉转移阵地,和他男人找了个角落去窝着。
乌羊和谢竹今晚都有点事,得先走一步。
于是江书景索性带着他朋友在吧台前坐下,点了两杯酒。
江书景这朋友,宋笙也曾见过,他笑着道:“傅先生?”
傅匀明温文儒雅地笑着,颔首道:“宋先生。”
一来一往之间,不需要更多言语。
江书景既然会把这位“傅先生”傅匀明带来这里“坐坐”,那想必这里正是合这位胃口的地方。
酒吧内已经有不少蠢蠢欲动的目光落在了傅匀明身上,然而气质使然,即使傅匀明笑得文雅,他给人的感觉亦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江书景可不管那些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屁股一坐下,他就开始斜眼瞧宋笙,凉凉地问:“我侄子好不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