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澜立刻说:“我会把他送回家,今晚会留在那边照顾他。”
他生得英俊清朗,说起话来也郑重诚恳,看他今天对待谢竹时全程那种小心守护的模样,闻凉和宋笙多少放了心。
乌羊小声嘟哝了句:“我也可以过去照顾竹子……”
闻凉屈指扣了下他的脑袋:“别过去当电灯泡。”
乌羊:“……@#¥%#&!”
谢竹:“!”
他缩了缩脖子,涨红了脸,被闻凉那句话搞得有点难为情。
那张病了一晚上的脸终于出现了健康的血色,闻凉和宋笙相视而笑。
“好了,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闻凉笑着对谢竹说,“等到病好了再来酒吧玩,我们等着你,好吗?”
谢竹弯起唇。
他点了点头,语气乖乖地说道:“……谢谢你们,闻哥,笙哥,羊羊。”
“谢什么,小竹,其实朋友也是家人,”闻凉意有所指地说着,调侃道,“当然我们现在没办法住一块儿,要是想要赶到你的身边,总还得花上一点路上的时间,但是我们三个一定都会过去的。”
在谢竹微颤的眸色中,闻凉轻笑道:“等到老了,我们还可以进同一家养老院一起生活,那时候,不就更像一家人了?”
谢竹一愣:“养老院?”
他不知道闻凉怎么突然提起这一茬。
说起这事,乌羊也笑了起来:“对了,竹子你今天没来酒吧还不知道,我们说起以后老了一起进敬老院,凉凉说他以后一定要挑一家风景好的,我说我要吃得好的……”
闻凉瞟瞟他:“吃的不会差很多,风景差得可就多了。”
乌羊:“那是凉凉你味觉不够灵敏才觉得吃得差不多……”
闻凉觉得好笑:“我的味觉不够灵敏?羊羊,你真是……”
“……”
斗嘴声和轻笑声与夜风缠绕在一起,仿佛变成了一种温柔的,舒人心脾的曲调。
戚澜听着乌羊和闻凉在那头你来我往,笑了笑,转过头看向谢竹。
他撩了撩谢竹那被风吹乱的碎发,垂下手臂,牵住了他的手。
宋笙接起江程打来的电话,一边笑看着这幅场景,一边温柔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快回家了。
谢竹望着这一切,忽然之间觉得,未来好像终于展现出了它的尖尖一角。
那荒芜的雪地里,有一处早已存在,却被他忽视掉了的小雪包。
温柔的风将小雪包上的积雪轻轻吹落。
露出了底下的,一棵翠嫩嫩的芽苗。
*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深夜。
戚澜给他倒了杯温水,督促他把药吃下去之后,拿新买来的体温计给他量了量。
温度终于降到了三十八度以下。
还有些低烧,但睡一觉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
戚澜松了口气,甩了甩温度计道:“已经很晚了,我来收拾这里,你快先去刷牙洗脸,早点上床休息。”
说完,他开始理摊了一桌子的药盒。
谢竹看着这一幕,看着他的背影,总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戚澜理完了桌子又直起身想去厨房烧壶热水,却忽然被扯住了衣角。
他回过头。
谢竹眼巴巴地望着他,和他对上目光了,又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眼。
戚澜心里一动,扬起唇,轻笑着地问:“怎么了?”
“……你晚上睡哪里?”谢竹小声问。
戚澜看他这幅赧然的模样,心里止不住地乐。
他努力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故意说:“这是你家,当然是你让我睡哪我就睡哪。”
这句坏心眼的话让谢竹僵了僵。
他立刻缩回了手。
戚澜优哉游哉地说:“反正现在天气也不冷,你让我睡客厅也没问题。”
谢竹:“…………”
戚澜装模作样往厨房那边走。
没一会儿,一小阵旋风从他身后略过。
低低传来一句咬着牙的:“……等会儿来我房间。”
戚澜抬起眼,只看到了谢竹那往卫生间窜去的背影,这么看着,还挺有活力。
戚澜闷笑起来。
……
等到零点,谢竹卧室的门被轻手轻脚打开。
戚澜没有带换洗衣物过来,身上穿的内裤是谢竹没有用过的新内裤,型号有点小,穿着有点勒。
谢竹还给戚澜翻了套睡衣,可是戚澜没有穿。
谢竹缩在被窝里,瞪大眼睛,直楞楞地看着戚澜那时隔六年,比高中时还要好看不少的体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