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精神好点?”他探头探脑去瞟庄身后的尾巴,眼里冒绿光的样子比庄更像一条狼。
庄身上穿着浴袍,略长的头发贴在颈侧,领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挂着几滴水珠。他一边擦着头发,目光在蒋危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点点头:“精力很充沛。”
“我这就去洗澡!”蒋危忙不迭拿起衣服奔向浴室。
等他很快冲了两下出来,一看庄还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看着酒店提供的杂志。
蒋危爬上床翻了个身,凑到庄旁边,闻了闻他尾巴上的沐浴露香味,笑着掀开被子:“等急了吧……关灯,睡觉。”
“不着急,我还不困。”庄合上杂志,抬起手看了眼表,目光平静得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时间还早,我帮你做一次精神力训练。”
蒋危哀嚎一声:“不是吧……你是资本家吗,几点了还不让人睡觉。”老子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庄垂着眼睛思索:“黎宗平有个很强的精神体……”
“我练!我现在就练!”
蒋危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废话也不说了,抹了把脸精神抖擞地看着他。庄轻轻挑了下眉,指尖搭上他的手背,慢慢绕过去握住了蒋危。
“不要试图用你的精神世界干扰我。”建立精神桥梁之前,庄很严肃地警告他。
这次蒋危很听话,大概是有了某种危机感,整个过程无比配合,庄用精神力的时候那条尾巴一个劲儿乱摇,他都强忍着没去看。过了一会儿庄放开他,微微皱起眉。
蒋危一下子心凉了,比小时候拿着卷子找家长签字还难受。
庄安抚似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那种清凉细滑的触感一瞬间让人心安,“再来一次。”
蒋危乖乖地把手递过去,庄伸手握住,一点点感知他的精神世界。窗帘在他身后轻轻翻卷,灯光从帘脚的缝隙涌出去,冲淡了浓稠的夜色。
“……看样子不行。”庄睁开眼睛,微微垂着头,目光里没有批评的意思,“可能是我的原因,没有标记很难构建更深层的联系,先睡觉吧,是我太着急了。”
蒋危见不得他这副自责的样子,为了哄庄开心一下,他能想尽一切办法去尝试。那一瞬间,突然就像武侠小说里打通了奇经八脉一样,他感觉有股莫名的液体逆流过血管,朝脑海里涌去。
就在庄起身的时候,一双灰色的耳朵猛地立了起来,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弹了一下。
庄诧异地回头,没来得及防备,蒋危就跳起来从身后抱住他,狠狠地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宝贝儿你太厉害了!”
最初那一丝高兴很快被冲了下去,毕竟是个人都不能忍受被一个突然长出狼耳和獠牙的人抱着脖子啃,庄一个用力把他推开,报复似的屈指在蒋危的耳朵上弹了一下。
“如果你变成哈士奇,就别来见我了。”
蒋危找了个镜子,拨拉着头发左看右看,对自己的新造型还挺满意:“你见过这么帅的哈士奇?老子就是变犬科,那也是西伯利亚狼,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还好咱俩是一个物种,没有生殖隔离。”
说完他又去看庄的表情,还是有些怕庄嫌弃他,庄的神色很难看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在低头的刹那间,蒋危从他眼里捕捉到了一丝笑意。
“现在没事了吧,睡觉吧?”蒋危把罪恶地手伸向他的浴袍。
庄指了指那条大尾巴,无辜地说:“还没干。”
“操!你故意的吧!”
蒋危满面愤慨地冲进卫生间找吹风机。
第41章
庄买了北京去莫斯科的K3次火车票,第二天两个人就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这趟车次是观光线,还沿用上世纪的绿皮火车,高包软卧正好是两人间,从北京经乌兰巴托到雅罗斯拉夫尔,穿越半个西伯利亚雪原,两张车票花掉了庄一个月工资。
司令部给蒋危批了十天假,不过两人都是公职,出境的话行政审批短时间内很难下来,整条游览路线也只能看一半,走到边境就得折返。
庄大多数时候还是神色懒懒的,很少说话,他喜欢坐在卧铺对面的座位上看窗户外面,一看就是一整天,蒋危把饭端到他面前他才会移开目光。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蒋危就跳到他的床铺上去,从背后紧紧地把人抱着,火车上这种床很窄,两人必须贴得身体每个部分都严丝合缝才能睡下,但蒋危心里没有任何别的想法,火车穿行在雪地深林,这种静谧的拥抱变得和窗外风光一样美好易逝。直到入睡的前一刻,蒋危迷迷糊糊地想到,原来旅游真他娘的可以陶冶情操。
抵达边境那天,蒋危大清早在铁轨的哐当声里醒来,朦胧中看到车窗结了一层霜,外面挂着冰花的树枝随着列车运行轻轻扫过玻璃,抖下来一簇一簇蓬乱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