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姑姑口里的贱人说的到底是谁呢?”
“我说的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还是你喜欢自己对号入座,给自己按上贱人这个名头?”
听见来人的声音,陆玉琴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
“还有贺彤,按辈分,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姑姑。对吧,小嫂子?”
贺彤美艳的脸上有复杂的情绪快速闪过,唇角的笑容也瞬间僵硬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陆文渊,可陆文渊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给她。
“文渊,你别听别人的谗言。你父亲对你的爱,不是任何人能够轻易挑唆的!”
贺彤眸色微沉,那双自出现开始一直含笑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黯然之色,
“可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你爸肯定会生气的!”
“我的事,还用不着小妈来操心!”
陆文渊抬腿要走,贺彤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文渊……”
陆文渊没有回头,只垂眸冷冷地看着那只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那双手白皙而修长,指甲盖上涂满鲜红的丹蔻,像青葱一样娇嫩,保养得看不出半点岁月留下的痕迹。
陆文渊突然觉得,在某种程度上金钱果然是无敌的!
不管时光曾经赋予你多少苦难和痕迹,只要你肯砸下大把大把的银子,你就可以抹去它曾经带给你的那些被摧残过的痕迹。
“小妈,请自重!”
陆文渊拂开她的手,语气平静得波澜不惊,唯有那双眼寒凉而森冷,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你这样,会让我被人误会的。”
说罢,陆文渊抬腿就走,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电梯口里。
身后,传来陆玉琴的讥笑声,
“小嫂子,我劝你啊别得陇望蜀。否则我哥今天可以娶你,明天也可以一脚将你踢出陆家的大门。别以为你生了一个孩子,就真的坐稳了陆太太的宝座。
自打我嫂子死了之后,这么多年我哥身边跟过的有名号的女人没有百八十个也有一个足球队了。你真的觉得,你能在陆太太这个位置上坐上一辈子吗?”
不过转瞬间,贺彤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就好像刚刚的那些异样只是旁人的错觉而已。
“是么?”她开足了气场,唇角绽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可惜这么多年了,能给你哥生下孩子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而小姑子你呢,据我所知妹夫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已经养了整整二十几年了吧?!”
这句话顿时踩到了陆玉琴的痛脚,她面色猛然一变,刹那间已经山雨欲来。
可惜贺彤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一个,就踩八寸高的高跟鞋“蹭蹭蹭”地离开了……
……
C城,医院。
苏乔一觉醒来,窗外已经黑沉一片。
屋子里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充斥在鼻翼间的消毒水的味道,让苏乔知道她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窗外,雪花飞舞。
凌冽的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呼啸而来,让苏乔短暂空白的大脑终于找回了之前的记忆。
她猛然想起白日里的那一刀,那时候她其实真的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那一刻她像是中了邪似的,宁愿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再过这种暗无天日,永远也见不到希望的日子。
可是此刻想来,苏乔却有些莫名的后怕!
这些年,哪怕日子过得再糟糕再绝望,她都从未刻意求死过!
虽然她也没有活得特别认真,可她总觉得,只要活着,总还是有希望的!
她一直抱着这个信念坚持下去。直到那一刻,所有的信念都土崩瓦解,她突然意识到哪怕再坚持她都可能无法逃离韩重霖的掌心,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因此她才会像着了魔似的,往自己身上捅了一刀。
她以为那一刀下去,从此以后她就彻底解脱了。因而那一刀,她其实是用足了力气!
没想到就算这样,她依旧没有死成。
这一刻,苏乔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说不清到底是失望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
不过她想,死过一次之后,她也许再也没有勇气做这样的事情了。
因为真的太痛了!
更因为,自杀,其实是失败者懦弱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