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桐再次对秦译的心机以及心眼深感佩服,这人看准的目标一定会做到,而且沉得住气,为了达到目的,中途发生任何事他都不在乎。
只是董事长肯定不会开心。
时锐内部达成了统一决定,紧接着秦译发起了集团临时股东会议。
邦天集团是个家族企业,里面的权力分布比较复杂,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董事长秦邦言的一言堂。
秦译作为时锐的实际控制者,从理论上来说,有权发动股东会议。
那天叶秋桐跟着秦译去往集团总部大楼,一路都有人在看他。
毕竟从明面上来讲,时鑫的危机因他而起,要不是汪德成打他的主意,也不会进一步激怒秦译,汪德成就不会进局子。
很多人对这件事很不满,认为秦译小题大做,汪德成栽在一个小秘书身上,太不值当。
叶秋桐被当成稀有动物也不在意,别人在背后说什么他管不着,令他有些气愤的是,在集团,秦译的待遇也不高。
股东们当然不希望时鑫出事,在很多人眼里,秦译这是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实在心狠手辣,无情无义。
秦译从头到尾都板着脸,有人专程过来挑衅,也不能引起他的任何波动。
秦译进入会议室,只带了许睦,叶秋桐守在外面,以防有事能接应。
叶秋桐陆陆续续看到股东们到场,不是每一个有投票权的股东他都见过,刚好今天趁这个机会认认人。
然后他看见一个人从走廊那边过来,朝着会议室走去。
那人穿着正装,衣着考究,脊背挺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眸光镇定,款款走来,有种温文尔雅的端方气度。
叶秋桐目瞪口呆。
他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这是秦家的大公子秦启帆。
秦启帆与平时的吊儿郎当不同,今天的衣服穿得规规矩矩,头发的长度也做出了修剪,身上哪里还有科学怪人的影子,摇身一变,成了富豪大少爷。
秦启帆路过叶秋桐的时候,偏头朝他笑了笑,那一笑颇有些翩翩公子轻摇折扇的画面感,让叶秋桐更加惊讶。
“美人,好久不见,听说你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秦启帆主动跟叶秋桐打招呼。
幸好一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叶秋桐连忙说:“秦主任,您好,拖您的福,我没有大碍。”
秦启帆笑了笑,说:“那就好。”他看出叶秋桐的疑虑,解释道,“我今天代表乌金资本出席会议。”
怪不得换了一个风格,今天的秦启帆不是研发中心秦主任,而是乌金资本的大公子。
秦启帆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说:“秦译已经到了吧。”
叶秋桐回答:“是的,秦总已经落座了。”
秦启帆又笑了笑,说:“今天有场硬仗啊。”
说完这句话,他也走进会议室。
叶秋桐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理解董事长的心理了。
秦启帆并不是没有能力的人,如果让他掌管公司,也许他没有秦译做得好,但水平也不会太差。
只是他把太多精力放在了科研上。
叶秋桐在心里叹息,但不管怎样,他肯定是站在自家总裁这边,今天这场硬仗,他希望秦译能赢。
叶秋桐默默在心里给秦译加油。
今日的股东会议由秦译发起,主要议题是讨论时鑫的未来何去何从。
大部分股东认为,时锐应当承担起责任,不管用什么方法,出钱也好,出力也好,让时鑫能渡过这次的难关。
至于集团这边,要赶紧指派一个新的领导层接手汪德成的位置。
董事长秦邦言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汪德成再怎么说都当了他这么长时间的兄弟,如今折在秦译手里,他始终对秦译有怨言。
秦邦言一直在促使秦译出手救时鑫,会议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给秦译施压。
但秦译自然是有备而来。
秦译说:“这么多年,时鑫的运营情况大家有目共睹,特别是这几年,年年找集团要钱,年年靠别人救济,欠下的债已经完全超过了十年前的贡献。”
有人打断他的话:“可是时鑫今年参与了速翔的项目,正在稳中向好,汪总却突然出了事,再就是有人从背后放冷箭,时鑫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撑过去才有鬼了。”
放冷箭说的是秦译把时鑫的一些漏洞捅了出去,造成时鑫的债务危机。
秦译说:“如果时鑫的每一个项目都没有问题,没有造假,没有偷工减料,这个冷箭放得出去么。”
他看向会议桌上的众人,说:“你们扪心自问,对待时鑫的事有没有得过且过的侥幸心理。”
秦译说话非常不客气:“其实时鑫的问题你们全都心知肚明,只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没有暴露出来就算了,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时鑫总有一天会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