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野猫_作者:夏六愚(83)

2022-06-29 夏六愚

这个专题其实台里的编辑组不看好,但任南野认为其中有大量的探讨空间,剑走偏锋的职业、艺术和情S的分界、受害者完美论以及舆论压迫……

敲定了选题,接下来要办理护照和边防证。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到了西山路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女警办事效率奇高,拿着证件走出大厅才上午十点。

这两年Z市大刀阔斧搞建设,政府拨款,翻新了不少街道和老楼,西山路的主街正在扩建,被挖机挖得尘埃四起。

“前边施工,”任南野侧首说:“我带你走另一条路。”

“哪儿啊?”

“一条老巷子,从岔路口过去就到停车场了。”

巷子一侧栽种了一排排香樟树,树影婆娑,初夏时节的阳光给绿野铺撒了一层细碎流金。

宋玉风和任南野并肩而行,穿梭在羊肠小道的深巷。周遭是用青石板铺盖的老旧房子,充满了岁月痕迹,头顶挂着晾衣杆,洗得粗糙的衣服挂在生锈的栏杆上,像一面旗帜。

这里古老破旧,却真实动人。

宋玉风放轻声音,像是舍不得惊动这一刻的静谧:“这条什么路?”

“叫香樟巷,”任南野说:“都有100多年的历史了。”

他回忆着,“我记得隔壁还有一家茶馆,不知道店面还在不在。”

离岔路口还有一小段距离,看见了一家苏州的老式茶馆,外头摆着一桌两椅,琵琶三弦,店主是个老头。

他斜抱着琴,指法熟练,拨得琴弦晃成一道残影。

这会儿唱的是《白蛇传.赏中秋》“如水流年须珍惜,莫教误了少年身。”

“是不是那家?”宋玉风抬首。

还真是。

任南野惊喜一笑,“居然还没拆。”

小巷的道路变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任南野走在前,嘴里跟着调子哼了两句。梧桐叶从房顶攀延而出,挡得阳光隐隐绰绰,给他蒙上一层虚幻的朦胧感。

跟在后边的人好半晌没出声,任南野回首,见宋玉风出神地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一直盯着我看?”

宋玉风眼睫微眨,“想你小时候什么样。”

“我啊,挺让人头疼的,”任南野讲起童年糗事一点不害臊,“那时候我捣蛋捣得厉害,经常偷溜出门,骑着自行车在这附近乱逛。”

这很符合宋玉风想象中的任南野,脑海里甚至有了具体画面。

踽踽独行,信马由缰的男孩,破烂的自行车,穿梭在巷子里孤独自傲的背影,还有他浑身的疤。

“诶,那有共享单车,”宋玉风停下脚步。

任南野回首,看向他。

“要不要骑车逛一圈?”

阳光很暖,投映在四周的墙壁上,宋玉风站在逆光中,有些不真实的好看。

看着宋玉风的眼睛,任南野鬼使神差的点头,“好啊。”

两个大男人一人一辆自行车,在曲径通幽的小巷子绕了又绕,不知为什么就来到了雨翼孤儿院。

任南野看着掉漆墙壁上红色的拆字,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都搬空了。”

孤儿院铁门大开,里头空无一人,像是荒废了许久。

“你小时候就是住这儿?”宋玉风握住车把手,长腿撑住地面。

“嗯。”

宋玉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条又长又陡的草场,目测至少百米。

没园工打理,草野疯长,风过就吹起了绿色的海浪。

宋玉风记得康泽讲过任南野在那摔了一跤,和那群小混蛋打架,小腹上留下了一条无法磨灭的疤。

“进去看看。”宋玉风说。

“都是些破楼有什么可看的。”任南野在身后喊他。

那人已经骑车跑远了。

没办法,任南野只能蹬动脚踏,跟着宋玉风的自从车轨迹,走过院子里荒废的足球场,拆了一半的宿舍楼,又脏又乱的厨房,没人打理就疯长的三角梅。

宋玉风好奇的到处看,每过一栋破楼都问是什么地方。

任南野耐心的跟他解释这是哪儿哪儿。

两人最后停在了草场的最顶端。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草场?”宋玉风问。

“嗯,”任南野点头,“以前吃了晚饭,我都会骑车来这瞎溜达。”

宋玉风双脚踏地,笑容在晴天白日下显得十分俊朗。

“诶,”宋玉风突然说:“你以前试没试过下坡加速,特别爽,”

下坡加速……

“你试过?”任南野偏头看他,心里有些惊诧,这种中二的事怎么都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会干的,更别说对方还是成熟矜贵的宋主任。

宋玉风点头,说:“敢么?”

“有什么不敢的,”任南野说。

“玩一次?”宋玉风问他。

“可以,”任南野说:“输赢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