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那么脆弱”,尤许笑着辩驳,“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胃病,不能吃太多。”
“人家医生说的是少食多餐,可不是不让你吃太多。”周瑛记得清清楚楚,“你下次回来要是还这么瘦,我可就……”
“妈,我同事来了。”尤许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车,毕竟经常光顾副驾驶座,上面的车牌号她已经背地滚瓜烂熟。
何怿衡停好车之后,下来跟周瑛问好。
“真是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不知是怎么的,周瑛越看这个小伙子就越顺眼。
“没事阿姨”。说着,何怿衡拎起尤许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
坐上车,尤许冲妈妈摆手,“好好照顾自己,一有空我就回来看你啊。”
“好。”周瑛眼看着车子走远,不由得红了眼眶。
梅县终究只是个小县城,纵使风景再好,也比不上江市发达。
……
晴好的天气,人心里也敞亮,不知不觉间,尤许就跟何怿衡热络地聊了起来。
“我被我爸妈催婚了。”他把昨天晚上那件事假装当作一个笑话说给她听。
尤许捂嘴笑,似乎是与他同病相怜:“我也是我也是,每次一回家我妈就催着我找对象,弄得我都不敢回去了。”
“那你是怎么说的?”趁这个机会,他想知道她的态度。
“还是那句话啊,就说我不想结婚呗。”
“为什么?”
尤许低下头摆弄自己衣角,小声道:“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婚姻不靠谱。”
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种想法。何怿衡微微皱起眉头,把注意力转移到前面的路上,久久无话。
中午,他们顺利抵达员工公寓。新年伊始,公司在大院里新建了一个健身房,请了工人来安装健身器材,以便员工在闲暇之时锻炼身体。
器材都是刚运过来,还没拆封,就那样堆在大院里。像跳绳、排球这种小的倒不费事,但跑步机这种“大家伙”就需要几个工人合力来抬了。
尤许跟何怿衡推着行李箱往里走,尽量地避开他们。但擦身而过时,一个工人脚崴了一下,其他人也跟着一道失了平衡,朝一边歪去。尤许走在前面,冷不防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向自己身上压过来,一时间也忘了反应,傻傻地愣在那里。何怿衡眼疾手快,丢掉手中的箱子就往她身上扑去,生生替她挡住了。
两人同时倒地,何怿衡支撑着手臂,给她留了一个安全的空间,而他自己却被砸地不轻,闷哼一声,青筋毕现。
几个工人赶紧搬开何怿衡身上的跑步机,救出了下面的两个人。尤许除了受到一点惊吓之外,并无伤痕。何怿衡则坐在地上,大汗淋漓地喘气儿。
“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尤许心急如焚,“还能动吗?伤到哪里了?我们去医院吧。”
看到她眼里有星星泪光,何怿衡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幸好,那个庞然大物是砸到了背上,而不是腰上、腿上、脚上任何一个部位。所以,虽然很疼,但并没有伤筋动骨。
“你看,你的手都擦破皮了。”尤许都快哭出来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那是他以手拄地时擦破的,掉了一大块皮,往外渗着鲜血。疼归疼,何怿衡却是很享受被尤许关心的滋味。
缓了一会儿,何怿衡在尤许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四肢活动一下,他并没有觉得哪个地方不妥当,而尤许却坚持要带他去医院。
“有些伤不会立马就发作,安全起见,你还是得做个检查。”尤许把两个行李箱重新放回车里,在几个工人的帮助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医院。”
尤许坐在何怿衡身旁,对着何怿衡的伤手轻轻吹气。听到他的笑声,尤许抬头很认真地解释:“破皮很疼,吹一吹就会好一些。”
这是妈妈交给她的方法,至于是不是心理作用就很难断定了。
按理说,被重物砸倒在地,何怿衡该是一副狼狈模样,但事实上,当他走进医院大厅,还是引得不少年轻小护士侧目。尤许自然没发觉,她忙着挂号、缴费,连肚子咕咕叫着抗议都顾不上了。
医生询问了具体情况,又亲手敲打了几处地方,何怿衡都觉得没事。最后,拍了片子出来,医生看了之后表示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