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总,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一把钥匙,当初搬走的时候也没交给物业。要是小许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好及时开门。”唐宋挺着大肚子坐下,“何副总,拜托你了,联系到她之后通知我一声。”
“好,你放心吧。”
翻开唐宋的抽屉,拿到钥匙之后,何怿衡顾不得告假,直接出去了。
不多时,齐修从办公室里出来,假装不经意路过尤许的办公桌,却没看到她人。脑子里拟好的一大堆道歉成了无用的废话,齐修愧疚的同时也在担心,她不会因为那件事要辞职吧。
到了公寓,何怿衡按了几遍门铃,都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在开门之前,他朝里面喊了一声:“尤许,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唐宋很担心你,你出来露个面好吗?”
依旧没人应答。
再不犹豫,他拿出钥匙开了门。
迎面而来的是浓浓的酒气,大白天的,客厅里依旧拉着窗帘。何怿衡跑到卧室里,只见地板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
这么多酒,足以灌醉一个酒鬼了。
卧室里没有她的身影,何怿衡又跑到卫生间去寻。看到地上躺着那个他最挂念的人,何怿衡心跳骤然加快。他蹲下来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唤她:
“尤许,醒醒……醒醒……”
没有反应。
瞥见她嘴角有一丝干涸的血迹,何怿衡登时慌了。她有胃病,又在伤心过度的情况下喝了那么多酒,看这样子肯定是吐了。不多想,他打横抱起她,准备带她去医院。
怀里的人轻飘飘的,头发散着,恍若睡美人一般,何怿衡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开车疾行。
到医院挂了急诊,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尤许即刻被送去接受检查。由于她尚在昏迷,很多症状医生只能询问何怿衡。
了解了大致情况,主治医生下了初步判断,是胃出血。他皱着眉头斥责道:“你们这些做家属的,明知道病人之前有胃病,还让她喝那么多酒干什么,这不是找死吗!而且,人都昏迷一天了才送来,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
何怿衡垂着头,把医生的训斥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这个时候,有人骂他至少心里会舒服点。尤许会变成这样,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安安静静地守在她身边,看着药水一滴一滴落下,何怿衡紧握着她冰凉的手,试图将自身的温度传送给她。
唐宋再次打来电话,何怿衡让她不要担心,说尤许只是胃病又犯了。唐宋心急,非要秦泰带她来医院。
半个小时以后,秦泰扶着唐宋过来了。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尤许,唐宋心疼地直掉泪。
“你个傻瓜,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非要闷在心里啊。”知道她听不见,唐宋还是忍不住絮叨。
“都是我的错。”何怿衡沉声道。
“何副总,这事怨不得你。”知道了始末的唐宋开解他,“要怪只怪辜白玉那个贱。人,等我卸货之后,我一定去找她算账。”
秦泰不动声色地把何怿衡喊到一边,低声问他:“你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何怿衡苦笑,“我只知道她现在不想见到我。”
“唉。”秦泰叹了长长一口气,感慨自己的哥们情路如此多艰,“要不要我让唐宋帮忙劝劝?”
“没用的。”何怿衡摇头,“一旦她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
“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主动权。”
这话听着有点让人心酸,秦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会永远支持自己的好哥们。
在病床前陪了一会儿,唐宋的腰酸得不行。再有几天就是预产期了,秦泰不敢大意,坚持要带她回家休息。
“何副总,小许就麻烦你了。”唐宋一步三回头,心里始终放不下她。
“不用担心。”何怿衡打起精神对秦泰说:“快扶着唐宋回去吧。”
秦泰看了何怿衡一眼,“你保重,我们先走了。”
“嗯。”
病房重归于沉寂,听着尤许均匀的呼吸,何怿衡也平静下来。他无比珍惜现在与她相处的每分每秒,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是上天给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