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紧嘴，眼中带着犹豫，他又想做什么？
“不要我就收回了。”
“等一下！”
我挡住他伸过来的手，肌'肤触碰，我像触电一般收回。
目不斜视的打开他的手机，我径自翻到他的通讯录，搜星字，确实跳出一个电话，我掏出手机将电话记下，便将他的手机递回去。
这个男人是在试探我，还是什么。
宋未臣收回手机，他面无表情站起来：“回公司。”
我低低嗯了声。
回程的路上，我靠在车上闭目养神，没有再说话的欲'望。
他没有将车停在停车场，而是停在大门口，我神情一僵：“你不回去吗？”
“我还有事。”
“哦。”
前后都看了下，人并不多，我匆匆打开车门，脚步不停往大厦里走去。
越这样，越有些心虚，但我控制不住。
回到办公室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翻开手机，我看着刚刚记录下来的电话号码，指腹在屏幕上滑来滑去，我还是没有拨出去。
下班，我直接去医院。到的时候，颜愠之已经在里面了，透过透明玻璃，我能看见他正弯着身子，和妈妈低声细语。
莫名的压力在我身上，我站在门外等了一会才出去。
“妈，愠之。”
他转头看向我，脸上还隐约可见的疲惫。
妈妈歪着头：“妍……妍，你……来了。”
我几步都到她的面前：“是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妈妈的嘴有点歪，说话不清楚，医生说这是后遗症，眼见她说着一侧的口水就要露出来，我还没碰到纸巾的时候，颜愠之已经替她擦拭起来，动作温柔极尽耐心。
妈妈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她转了转头，我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愠之，我来吧。”
“好。”
温良醇厚的嗓音，让人很容易有好感。
晚上，他在医院陪着妈妈说了好一会话，不紧不慢的，一直在迁就她的步调，而我则是将今天带来的换洗衣服挂进衣橱，还有颜愠之带来的各种补品，VIP房间，和家里差不多，所以通常来说，没有人也很难住进来。
而我们住在这个房间，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妍妍，你今天在这住吗？”
正在我脑海里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颜愠之突然喊住我。
我啊了一声，他眼眶里是星辰大海，我懵懵懂懂点头：“是啊。”
“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
“妍，妍……你回去。”妈妈慢声慢语说出几个字。
我摇摇头：“妈，今晚我陪你。”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好。”
他起身，我和妈妈打了声招呼，准备送他下楼。
“外面冷，你别出去了。”
只是刚出病房，颜愠之就阻止我的脚步，他温柔的看着我，语气中满是宠溺。
“没关系，我不怕冷。”
他还是堵在我的面前，挡住我：“进去吧，我明天就来了。”
我沉吟了下：“那也行。”
只有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送他，是怕冷，是逃避还是不愿，我已经分不清。
“晚安。”
“晚安。”
在门外站了一会，我才踱步走进房间。如果说生命是场赛事，而我一直再和它奔跑作斗争。
妈妈眯着眼，好像睡着了，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神情复杂。
“回，回来了？”
似乎感觉到我站在她的面前，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我。
突然和她直视，我连忙收起脸上的神色，不自在的牵起嘴角：“嗯，回来了。”
她听见后，安心的笑笑，体力不支的她再次睡过去。这次，她是真的睡着了，我怔怔的看着她，心中五味陈杂。
我到底是谁？谁也没有答案。
我轻轻走出房门，将门掩上。直至走到走廊尽头，我才停下脚步。摸出手机，我翻到中午记录的那个电话号码。
眼中闪过挣扎和忐忑，我迟迟没有拨出去。
可是太多太多的不甘又在我心中泛起，这么多年未曾见到自己的父亲，从开始的失望，怨恨，到后来的释然，没人知道，我花了多少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