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爱你的父亲吗?我就让你陪你父亲最后一程!”
浅蓉靠在门上,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数不清这里到底是有多少具尸体,满室清冷冰寒,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浮动。
浅蓉捂着胸口,仍在不死心地敲门。
砰——
顶上的灯忽然全灭了,只有几盏昏暗的消防灯还亮着,隐约能看到床位的轮廓。
浅蓉尖叫着,用身子去撞铁门。
可她那单薄的身子哪里撞得开门?
她渐渐瘫坐在地上,四周阴冷的空气将她包围,森测测的停尸间里,连呼吸都是冰冷彻骨的!浅蓉抱着自己的胳膊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时,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传来,停在了门口。
浅蓉立马贴在门上,“谁在外面?求求你帮我!放我出去!”
“哈哈——,浅蓉,真没想到你也会有向我求饶的这一天。我今天真的太高兴了!你坐上靳夫人那个位置又怎么样?哪怕我缺席了三年,珩北哥哥的心里还是没有你,他至始至终爱的人只有我。”
“不可能,珩北如果不爱我,他不会娶我。他是靳氏总裁,没有人能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浅蓉歇斯底里地大喊,似乎音量大了,底气也足了…靳珩北就会真的爱她了。
“是吗?那大概是的,他果然爱你,爱你爱到要把你关在太平间与尸体待在一起!哈哈哈,浅蓉,你还是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找一找哪具尸体是浅伯父的吧!毕竟若是出了太平间,姜伯母是不会允许你接近浅伯父的。”白笙蹬着恨天高离开。
“啊——,白笙,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浅蓉抱着脑袋,捏紧了双拳,深呼吸半晌才逐渐冷静下来,她喃喃自语:“是啊,我还没有见到爸爸最后一面,还没有跟他告别…”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停尸的床位走去,掀开白布。
眼前所见,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浅蓉都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尸体面部两个血窟窿还在往外渗着血,伤口狰狞,像是生前被人硬生生地将眼球挖了下来。
她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哇一口就吐了出来。
每掀开一次白布,她的脸就苍白一分,到最后她的脸色就和死人别无二致。
靳珩北,白笙,你们好狠!
这里停放的的全都是死于非命、狰狞可怖的尸体,你们还真是费心啊!
浅蓉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满嘴的苦。
她忍着翻腾的恶心和惊惧将所有的尸体都看了个遍,可是没有爸爸,这里根本就没有爸爸。
浅蓉缩在墙角里,抱住自己。
太平间的温度很低很低,失去意识前她想,在这里再多待一会儿,她就和这些尸体无甚分别了。
第7章 什么都没有了
浅蓉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别墅,连夜噩梦缠身,她整个人极速地消瘦了下去,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三天了,她没有见过靳珩北一面。
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
靳珩北勾着车钥匙倚在卧室门边,“今天是你爸爸的葬礼,再不去就迟了。”
“你会这么好心?”
男人喉头一滚,浅蓉对他的态度变了,变得冷淡疏离,甚至带着一点厌恶。
若不是浅蓉倒在太平间里面色惨白、眉上都结了一层霜的孱弱样子不停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他怎么会冒着被罢免的风险在股东大会中途分心离场?
靳珩北按住浅蓉的肩膀,俊脸在她面前放大,她都能看到他臂上迸发的青筋了,“你凭什么对我使脸色?我告诉你,这是报应。你害了我的爸爸,你爸爸为你偿罪去了。”
“你闭嘴!”浅蓉的情绪本来就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她挣扎着直起了上半身,恶狠狠地盯着靳珩北,一头长发杂乱无章地散在额前脑后,她艰难地喘着气。
靳珩北的心里有什么颤动了一下,他竟然没法直视浅蓉猩红着的一双眼。
他撇过头,“浅蓉,你那是内疚,你怕我爸爸醒了之后就揭穿你的阴谋,你是在为自己赎罪。”
浅蓉摇了摇头,眸色凄婉而悲切,她操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就砸向了靳珩北,男人敏捷地侧身,额角却还是见了一丝红。
他眸子都要瞪裂了,一拳砸到浅蓉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