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双瞳捕捉她背上的异物显得异常清晰,我同时因震惊终于放松了硬撑着身体的双腿,整个人跪倒在地。
本以为她只是想在水里掩盖自己悲伤的一面,没想到娇小的身躯竟然朝废弃厕所边的出水口游去。
那是通往小镇河流的水路。
焦急的心令我连喊几声都不见她的回应。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她背上的异物绝对是顺着人体脊椎生长并带着软骨的鱼背鳍。
☆、惩罚与拯救
按原路返回到公路边,我把女教师和孩子们送上了正要出发的巴士。
车子开动时我和他们彼此告别。
女教师从窗户探出头来,模样像只伸颈吃草的兔子。
“记得到我家来玩啊,就在沿河西路一家叫东环的餐馆里!”
“东环?”
我有点吃惊地喃喃自念了一句,抬起头时巴士已经开远。
心想终于明白她的身份了。
我回过头,走向停在马路另一边的小面包,再次踏上了旅程。
天空的云朵悄悄地向八方散开,光线从稀疏的云间沿着直线到达地面,但此时仍然不见太阳的影子。
出发前我就把染上泥土和内部进水的鞋子脱了,让湿润的脚丫透透气,想使它们在负责油门和刹车这两份工作时能避免闷热。
虽然浑身都是贴肉的水汽,皮肤还被草叶划伤,可是我并不认为这趟陪着他们的行程毫无意义。
至少让我看到了一线新的希望——那些孩子在将来会一点点地影响小镇吧,不够平坦的道路正等着前途无量的他们。
再者我顺便向女教师打听了研究所的位置,她当时一下子就说了出来,反应就跟别人问她家地址时回答的一样迅速。
不久后,我来到了小镇新建立的研究所,这里显然没有我那市级的研究所大,两层高的建筑还充满着装修留下的油漆和涂料味。
内心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像是高一级的领导访问下级工作的情况。
我的到来他们会很欢迎吧。
走进办公室一看,发现大家在认真地工作,大约有七八个人左右,我就近和一个研究员打了招呼。
他收取正在观察的一种贝壳标本,把它放在桌上一大堆瓶瓶罐罐的中间,朝我笑了一下。
“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稍显神气地掏出上衣袋里的工作证,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和说明了来这里的目的。
“从那么远的地方特意赶来,真是辛苦了,请跟我到所长室来一趟。”
这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的态度令人感到有些失望。
我跟着他绕了一圈来到位于走道里间的所长室。
一个巨大的市镇模型首先冲击着眼帘,无论从外观还是构造都制作的十分精致。
站在模型周围的共有三个人,他们在相互讨论着什么,中间有点秃头的中年人,从散发的气质看来应该是所长。
见有新的客人到来,中年人就令另两个人先离开了所长室,我身后的年轻研究员也跟着离开了。
我不会是打扰到他们了吧。
“昨天就接到你们研究所的电话了。
请坐。”
所长指了模型边的长沙发让我坐下。
“那份资料对我们十分重要。”
听他这么一说我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了坐在一张正对着我的办公桌前的他。
“是关于八年前这个小镇曾经发生灾难的文件。”
我剧烈地打了一个冷颤,全身的血流迅速增快,自己身为研究所的一员,怎么可能不知道会有这种资料呢?而且也从未听同事提起过。
“我们这几年在改造小镇规划和设施的同时,也正在调查当年的灾难。”
看来这里和我的研究所不同,绝对是更具体综合性多方面的研究所。
那么,如果他们真是小镇的规划者,我就不得不说上一句了。
“你们根本就没有吸取以前的教训,直到现在这里仍是污秽不堪。”
“前几年全国上下都在搞经济建设,我们镇子那时被视察时获得了‘工厂一片欣欣向荣’的称号,尚若错过这一发展的大好时期,将会有更多的人为生活不择手段。”
他说着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模型旁边,“同样,听说八年前发了一件能作为例子的大坝事件。”
“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在这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