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沫沉默了。
在此时此刻的简念面前,所有的人都是渺小的,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两人相对而坐在夜色中,钱小沫忽然开始审视起自己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简念是时候要离开了。
钱小沫一直搀扶他进了衣柜的暗门,看着简念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钱小沫才转身离开。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房间里的摄像头,才又踱步到落地窗前,脑子里除了雷铭,现在又填满了简念和连荣麟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们说完话,钱小沫心里对雷铭的思念又重了几分。是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急火燎的思念。胸腔里面好像熊熊燃烧着烈火,让她浑身充满了热情。
好像简念口中和夏沁的错过,也成为了钱小沫和雷铭的错过。
好像连荣麟有爱难言,将真爱埋藏的无奈,也成为了钱小沫无法正视内心真爱的无奈。
她咬着双唇,脑海里频频闪现着自从自己回来后和雷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心动的每一个瞬间都在钱小沫的脑海里放大放大,这么久以来,她终于肯面对自己的脸红心跳,面对自己的情难自持。
她已经看见了简念和连荣麟的悲哀,不想自己也重滔覆辙。
生命如此短暂,为什么明明可以拥抱,却要选择背离?
为什么,不到最后的关头,世人都是口是心非呢?
包括,钱小沫自己。
……
……
一夜未眠的苦闷,迎来了次日的雨雪。
这是钱小沫住下后的第一天,阿远对她的监视寸步不离,而他的同伴已经为报仇加紧了脚步。他们为简念设计了一种死法,还需要制作一样关键性的东西。简念也联系了在基地的自己的心腹,辗转了好几个人,得到了雷铭的确在基地的肯定答复。钱小沫三人并未放松,反而都各自紧绷着心弦。
24小时很快过去,转眼就是钱小沫住下后的第二天。她再三迫切的表示自己要尽快见到奎因,但是简念和连荣麟还需要从长计议,钱小沫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谁知道雷铭在基地里过着怎样的日子,她越想越是害怕。而这一天深夜,阿远和他的同伴已经拿到了对付简念的武器,他们小心地藏了起来,等待时机。
又是天亮,这是钱小沫在公馆的第三天。
这一天,简念和连荣麟商量好了送钱小沫去基地。
这一天,阿远和他的同伴已经开始实施报复计划。
而也是这一天,雷铭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整整十天了……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 感觉剥夺症候群
第六百二十二章感觉剥夺症候群
“……咳咳……”
漆黑的环境里传来男人沉重却又无力的咳嗽声,回响在四周封闭的石墙之间。
他的胳膊动了动,手指颤抖着想要挥走眼前的什么东西,即便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雷铭半坐在地上,后背靠着石墙,左手无力地搭在地上,手心向上,手指尖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弯曲着。这只手,削瘦得手指关节几乎都是凸出来的,手腕的骨节更是鼓了出来。
雷铭的后脑勺靠着墙,微眯着双眼,沉重的睫毛覆盖在他的下眼皮上,沉重得根本抬不起来。可他总是能看见眼前的空中飘着什么白色的絮状物,大的像是棉花,再大点的像是羽毛,而小一点的又像是柳絮。烦人的东西搅得他心慌意乱,总是忍不住抬手挥走它们。
可是这些东西根本不听话,任凭雷铭怎么赶,它们始终都在那里。雷铭的目光看向哪里,哪里就飘着这些白色的絮状物。他蹙了蹙眉尖,收回了自己的胳膊,开始往自己身上挠。那些该死的絮状物落在了他的身上,细细密密的,每次都痒得雷铭根本受不了,激起他浑身的鸡皮疙瘩,止也止不住。
雷铭低声闷哼着,实在痒得太厉害,他的后背开始不停地蹭着墙,脚下也在挣扎。整个人扭曲得好像浑身爬满了虫子,是的是的,这些飘在空中的絮状物落在他的身体上就变成了虫子!啊!该死的虫子在咬他!
雷铭忽然一掌拍下去,右手伸进左臂的袖子里,捏死了一只细小的虫子,可他身上的虫子更多。雷铭咬着嘴角几乎要惨叫出声,那些虫子在啃他的骨头,吸他的血,雷铭整个人倒在地上像是挣扎在陆地上的鱼似的。
可明明,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絮状物,也没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