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地上,空中翻着尘埃,安静得来呼吸扫过地面的声音都能听见。
连荣麟关掉了拉坯机,沾着陶土的手优美的挽下了自己的袖管。
“很明显,雷先生,我在教她做陶艺。你的妻子天天下班后都来这里,我天天都这样教她,你的妻子心里很明白。她是个成人,不是你身边的玩偶,你无权干涉她的自由。”
连荣麟“天天都这样”的那句话,巧妙又含蓄,钱小沫听不明白,却彻底刺痛了雷铭。
雷铭紧绷着脸,深邃不见底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滚滚的滔天怒火,像是红了眼的斗牛。他手里握着钱小沫的手,不由得重了几分,钱小沫吃不消皱起了眉头。连荣麟看在眼里,伸手摁住了雷铭的手腕,就像是点燃了雷铭心里的炸药。
钱小沫被夹在中间,左右两个大帅哥怒目圆瞪仇恨着彼此,无形间的战火早已经蔓延开。
雷铭和连荣麟不分高低,犹如一山里的两只老虎。
“雷铭,你听我说……”
钱小沫担心他们打起来,赶忙开口。
可是雷铭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冷峭的弧度,他强行拽着钱小沫到了自己的身后,挺胸抬头的逼近连荣麟,“有真本事,就在生意场上比个高低,不要在背后耍这么多手段!你无非是想要利用小沫而已,她很单纯,什么都不懂,请你不要践踏她的尊严!”
“我想你搞错了。”连荣麟毫不畏惧,依旧浅笑着迎着雷铭的怒火,“我喜欢小沫!绝对不是利用!和我们生意场上的事情毫无关联!我要她,要定了她!”
钱小沫怔怔的望着连荣麟,素来冷静的雷铭却一声厉吼,挥拳而上。
连荣麟被打得倒在了拉坯机上,撞翻了一旁桌上的摆件,吓得钱小沫猛抽了一口冷气。
雷铭却还不想善罢甘休,上前揪着连荣麟的衣领低吼着,“她是钱小沫,是我的妻子!不是顾琪雪!”
“看来你还记得啊!”连荣麟一脚踹在雷铭的小腹上,翻身压住了雷铭,“为什么当年我和顾琪雪在一起的时候你要来插一脚?现在你以为结婚就能幸福圆满了吗?我没有忘记痛苦,你也不可以!”
连荣麟一拳砸在雷铭的脸上,却被雷铭躲开了,反而给了雷铭反抗的余地。
钱小沫看着两人扭打在地上,频频大喊大叫,可是雷铭和连荣麟根本不理她。
这场因她而起的打斗,最终因为战斗双方曾经牵扯的过往,而愈演愈烈。
拉坯机也倒在地上,半成品现在也成了碎渣,满地都是做陶艺的工具,钱小沫惊恐的瞪圆了眼睛,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只是想要给雷铭一个礼物,只是想要他惊喜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会害得他误会?
“雷铭……你们住手!”
雷铭一拳落在连荣麟的胸口上,却又反被连荣麟拽着衣领一脚踢开。
钱小沫赶紧上前搀扶着雷铭,他这才勉强站住。
“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钱小沫看着雷铭脸上的伤,噙着泪水,可是雷铭却一挥手推开了她,双眸凶光毕露。
“不要再打?难道你心甘情愿被他占便宜?”
“他没有怎么我……”
雷铭不可置否地眯了眯眼睛,嘴角抽搐的冷笑着,“你在替他解释?”
“我……不是……我只是想说……”
“够了!”
雷铭的脸色越来越黑,终于是忍不住的怒吼出声。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还要享受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搞暧昧吗?我真的很相信你!”
暧--昧?
钱小沫愣住了,她完完全全没有想到雷铭会用这个词!
在她的心里,正是因为没有连荣麟,才不会刻意回避他,她只是很自然的和他在一起。
连荣麟是陶艺大师,她只是单纯的向他请教啊!
难道,她做错什么了吗?
雷铭真的误会她了!
钱小沫红了脸,急于解释,可是雷铭根本不听。
连荣麟看着钱小沫脸上的委屈,心莫名的一紧,大步冲上去拽着雷铭低吼道:“你根本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小沫为了你付出多少……”
“这里最没有资格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