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草冷冷地望着面前这个气得脸都快歪了的家伙,忽然有些可怜起他来了:
“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你觉得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地欺负人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是不是?你除了这点点本事,你还会什么?我知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我也知道你一定有爱你、宠你的家人,所以,你才会这么横行霸道、蛮不讲理!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我们见得多了,可是,我们从来就没有怕过,因为,你们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我们怕,因为,我们根本就打心眼里瞧不起你们!虽然,我们没有你们那样的家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把我们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地疼着、爱着;也没有人能够给我们足够好的条件,可以让我们生活得更顺利、更舒服、更无忧无虑一些,可是,我敢说,我们比你们成长得更有出息、更有用、甚至更有作为!我们完完全全靠自己的一双手,一点一点地打拼,一点一点地实现我们的梦想,我们的人生比你们的要有意义、有价值得多。而你们呢?除了仗势欺人,除了花天酒地,除了会胡乱地花那些让你们不心疼的钱,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会!如果没有父母的钱,你们早就饿死街头了,你们有什么可值得嚣张跋扈的?你们又有什么可值得肆意妄为的?你们根本就是一群废物!一堆拉圾!!一些只能够靠父母的钱活着的可怜的寄生虫!!!人渣!你不服气是不是?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本事?有什么可以让你活得坦坦荡荡的本事?你说出来啊,你说得出来吗?也许,你会说,你的命比我们的好,的确如此,关于这一点,也许我们永远也无法跟你相比,那我希望你一直都有这样的好命,不要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来感叹天生的好命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这臭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呢!都说了些什么鬼话啊!可是奇怪得很,韩达珉听到这些话后,却象是被人使了定身法术一样,只是傻呆呆地站着,满肚子的火气顿时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晓草,这就是文轩吧。”还是蒋睦林望着晓草身边的文轩,打破了有些怕人的沉寂场面。
晓草很是感激这个挺身而出的蒋叔叔:
“是的,蒋叔叔,他就是文轩。”她回头向还蒙在鼓里的文轩解释道,“文轩,这位就是,”迟疑了片刻,“就是蒋叔叔,也就是,就是小强帮你寄卖油画的那家画廊里的蒋叔叔。”
“你好,我叫蒋睦林。”蒋睦林很是欣慰地望着面前这个满脸忧郁而沉静的男孩子,这就是那幅《天堂》的作者,那个让他重新又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和爱的年轻人,想不到盼望已久的会面竟然会是发生在这样的场合下。
文轩有些惊讶地望着面前这个正微笑地望着自己的那个美术界大名鼎鼎的蒋睦林先生,内心深处竟隐隐地有点激动起来,这可是对除了晓草以外的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看着文轩半天不说话,晓草不安起来:
“文轩,你是不是生气了?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文轩轻轻地摇了摇头,冲晓草笑了笑:
“我不会生你气的。”他望着蒋睦林,忽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谢谢您。”
蒋睦林很是和善地笑了笑:
“不用谢。事实上,很惭愧,我也没有帮上你什么忙。哦,文轩,……”话还没说出口,忽然就看见文轩双腿一软,昏了过去,赶紧伸手一把扶住他。
“文轩,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呀!”晓草立刻吓得大呼起来。
这时,一直被冷落在一旁只能看着他们谈话的韩达珉微微凑过来探头看了看后,顿时有些不安地喃喃自语起来:
“不会吧,这么没用?我不过轻轻地碰了他一下嘛,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吧?可别吓我呀。”
晓草瞥眼看见了旁边的韩达珉正在左看右看的,便一把拦住了正打算背上文轩的蒋睦林,冲着那惹事生非的大混蛋喊了起来:
“喂,你还愣着干嘛?都是你害的!你还好意思站在一边看着!是不是真的想证明你是个没有用处的废物啊?还是想我再去你老爸面前告状啊?”
“大不了我送他上医院嘛,叫什么叫。”韩达珉只好蛮不情愿地走过来背起文轩就走,边走还边嘟噜着,“除了告状,你还会不会别的啊。”